“慢著。”
還未走遠,便被蘇攬月喚住了,“切莫操之過急,應當想個萬全之策。”
“您是打算將計就計,請君入甕?”
聽完全盤計劃,藍澤劍眉微蹙,淵思寂慮。
蘇攬月從容不迫的點頭,“正有此意。”
“但……”
藍澤焦思苦慮,始終點不了頭,“夢來香是劇毒,吃了會有性命之憂,倘若您有三長兩短,屬下即便長了十顆腦袋,也不夠瑞王殿下砍的。”
用性命來冒險,怎麼算都吃虧。
藍澤暗自揣度,不敢苟同。
“提前服下解藥,自然中不了毒,不過演一場拆不穿,令天茵深信不疑的戲碼。”知道藍澤擔心什麼,蘇攬月特意解釋道。
嚴肅莊重且不乏篤定的語氣,讓藍澤把心揣回肚子裡,“藍澤但憑驅使,絕無二話。”
“攬月,可以用膳了吧?”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天茵去而複返,看來倒是迫不及待。
蘇攬月和藍澤交換一個眼神,彼此了然於胸。
“走吧。”
三人用了晚膳,蘇攬月如天茵所願的喝下湯,一切未有異常,卻在即將離開飯桌之時,她捂住了肚子,佯裝腹痛難忍,而痛不欲生的模樣,之後眼前一黑,暈倒於桌子上。
“攬月,你怎麼了?”
天茵裝模作樣的跑過去,正待上前查看清楚,卻讓藍澤用冷漠的眼神嚇了回去。
“大膽賤婢,下毒謀害瑞王之妻,皇親貴胄,可知該當何罪!”
藍澤橫眉怒目,咬牙切齒。
戲是假的,但他恨天茵的心情,可謂真摯熱烈。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天茵搖頭晃腦,裝傻充愣,“我知道你素來討厭我,但也不必大費周章的栽贓嫁禍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字斟句酌,進退有度,完全找不出破綻來,想必為了此刻,天茵在腦海中不知排練了多少次,才能做到不卑不亢,反客為主。
藍澤冷哼一聲,言辭犀利,“我親眼所見,你向湯裡麵下了毒,試圖索取王妃性命,如今王妃昏迷不醒,性命堪虞,便是最有力的證明。”
天茵眼神閃爍,遊移不定,但頃刻間堅定不移,“我說過了,我是很清白的,不要冤枉好人,殃及無辜。”
無辜二字,從天茵嘴裡說出來,既荒唐,又可笑。
“你煲的湯,全程寸步不離,倘若與你無關,那是誰的責任?”
藍澤凝眉,叫來侍衛,“將天茵關進柴房去,待到王妃蘇醒,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天茵辯駁不過,隻得被押進去。
蘇攬月由丫鬟攙扶,送進房間,繆嬰聞訊趕來。
手剛搭上脈搏,蘇攬月立刻睜開眼。
“你……”
脈搏正常,她又醒的突然,繆嬰錯愕不已,半天回不過神。
“不用想了,我沒昏迷。”
見他一臉茫然,蘇攬月便解釋清楚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
真相大白,繆嬰恍然大悟,“我便知道,堂堂的瑞王妃,絕非是一個輕易被牽著鼻子走的蠢貨,果然另有玄機。”
“我若是不說明,在你心中,和蠢貨沒有兩樣吧?”
蘇攬月倚靠在床邊,哭笑不得。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可能是蠢貨呢。”繆嬰笑得諂媚,可不敢得罪她。
“天茵在哪?”
蘇攬月想起了天茵,那帶笑的眸子,瞬間陰鷙森冷,仿佛阿鼻地獄裡的無頭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