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怪到埃裡克的頭上?”文曦有些無法接受的反問。
“誰知道呢?老一代人的思想。”Gerry,續道:“所以之後埃裡克對自己父親一直心存芥蒂,兩爺們不和,埃裡克原以為這輩子和老爺子也沒辦法和解了,誰知道——”
文曦有一種預感,Gerry接下來說的,可能是埃裡克一生的痛。
“誰知道,在埃裡克執行任務受傷時,第一個不顧危險去救他的人是他的父親。同時,也因為那次事故,他父親留下了終身殘疾。埃裡克才從街坊鄰居口中知道,他父親有多愛他。可很快,埃裡克就要去執行任務了,這一去,就是現在才回來。”
所以埃裡克一天都沒有在膝下儘孝過,是以他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從小到大,跟父親的頂撞不計其數,兩個人的誤會何其之多,埃裡克估計一直覺得,和父親的時間還很久,所以一時間接受不了這麼突然的噩耗。
文曦眸瞳中的心疼愈發濃鬱,Gerry看向她,調侃似的道:“你這麼心疼埃裡克,我要吃醋了。”
“貧嘴。”
文曦轉身進屋,Gerry看著她的背影,眼裡的情緒深邃而複雜,看不透。唯獨能認清的,大D是那暗生的稍許情愫。
埃裡克醒來時一直不說話,文曦遞東西給他吃,男人也無絲毫反應,實在沒有辦法,文曦道:“你一直這樣不吃東西也不是辦法啊。身體垮了怎麼辦?”
埃裡克扯了扯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你知道嗎?我能活著逃出來,隻是為了他。”
文曦沉默了。
她不知道埃裡克到底去了多久,但倘若一個人堅持了幾年的信念,一朝出來,突然得知那個信念早就不在了……的確殘忍。
埃裡克還維持著幾天前的狀態,文曦將東西放下,猶豫了一下,道:“你不想去看看你父親的墓地嗎?”
埃裡克突然眼睛一亮。
文曦見有用,趁熱打鐵道:“你現在多吃點東西,養足氣力,這樣才好去看你父親,不讓你父親九泉之下憂心,不是嗎?”
埃裡克端起菜肴,猛塞一氣,機械的咀嚼嘴裡的食物,好似味如嚼蠟。
Gerry走了進來,文曦識趣的退出房間,將空間讓給他們兩個。
埃裡克再次出來時已經有些活氣了,不似方才那樣死氣沉沉,也會說幾句話了。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提傷心的事,但都默契的 出門,去墓園。
路上文曦突發奇想,給Gerry發了個短信。
“如果去中國將他母親找到,埃裡克是不是能從傷心裡走出來?”
Gerry看了文曦一眼,發了個短信回複:“埃裡克和母親基本上沒有見過,突然多一個陌生人,也許埃裡克無法接受,況且誰都不知道他母親是不是還活著,順其自然吧。”
Gerry的中文愈發的好了,文曦將屏幕摁滅,撫著肚子凝思不語。
埃裡克主動開起了玩笑:“Gerry,你不行啊,妻子和孩子在麵前,竟然沒見你怎麼特殊對待。”
Gerry愣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