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官員麵色有些漆黑,顯然是甜甜在太陽底下曬得,見得十多人留步,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這位官員按首闊步,走了過來,說道:“李子坡新建之中,幾位是何處的人,來這裡,可是地保的信件作為擔保?”
孫清雅疑惑的看了莫顏一眼,什麼是地保?
莫顏搖搖頭,表示自己的不知道。
孫清雅不知道,可是上官離塵卻知道,地保就是朝廷設立的管住每一個村子的人口,不叫這喜人流動,重視的是土地,也就是農耕。
而一個人若是出了村子,卻沒有地保的憑證,那就極有可能會被當成流民。
上官離塵道:“我們是來這裡遊玩的商人,並沒有地保的憑證。”
官員臉色頓時一冷,就要叱喝眾人,可是有人比他叱喝的還要快。
見得這小官竟然敢不給自家主子好臉色看,站在上官離塵身後的那些鐵甲軍戰士頓時臉色一冷,厲聲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如此對我們家主子說話?”
聽了這話,官員臉色醬紫,從沒有想到在這個小地方竟然也有人敢這樣對自己的說話,若是在什麼繁華的大都市之中,他倒是還會注意一些,當心自己會招惹上什麼王公貴族,可是李子坡這個小地方,又會有什麼樣的人?
最多也就是一些地方的鄉紳、土財主而已,這些人誰見了自己,不是點頭哈腰的,在看看眼前這幾人的衣著,也很是一般,絕不像是什麼王公子弟。
想到了這裡,這小官吏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一揮手就出現了幾個兵士,就要將幾人圍在了中間。
那十多個鐵甲軍戰士頓時暴走,就要上前將這些人打翻在地。
“住手!”上官離塵輕聲道,並沒有吼喝,那些鐵甲軍頓時住了手,可是眼神還是惡狠狠的聽著那個小官吏。
小官吏臉上出現了一絲焦急的神色,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兵士忽而向著後邊跑了去,口中大聲喊道:“有賊人前來,於隊長何在!”
剛剛喊了幾聲,就聽得一個雷霆一般的聲音響起:
“何方小賊,竟然趕來你於爺爺頭上鬨事!”
一個身高足足高出常人半米多的小巨人出現,渾身上下都是漆黑的戰甲,揮動著手中的一把重量恐怖的斧頭,向著這裡衝了過來。
這個時候這裡早就已經圍上了一群人,在邊上觀看,還時不時的對著孫清雅幾人指指點點。口中熟的,也儘是些汙穢不堪的言辭。
孫清雅苦笑:“真是沒有想到,隨便來這裡一走,竟然還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這些官吏,原本就是一件小事,可是就是為了擺擺官威,竟然鬨出了這樣的大事,簡直就是用人不當啊!”上官離塵想到的卻是整個國家的吏治問題。
見得那於隊長出現,這小官吏看向了上官離塵,臉上出現了一絲玩味的笑容,那種意思很明確——你死定了!
上官離塵也不惱怒,也不爆發,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一次他倒是想看看,現在的基層吏治。究竟是差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現在若是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就看不到了。
孫清雅看著鎮定自若的上官離塵,嘴角浮現了一絲壞壞的笑容,低聲對著邊上的莫顏悄悄道:“這小子雖然生的俊朗,可是沒有看出,竟然也一肚子的壞水。”
莫顏聽了小姐這話,臉色也有些不自然,可是上官離塵卻不是她一個婢女能夠議論的。
在這一點上,莫顏很能找準自己的位置。
“你們是那個上頭山的賊人,竟然敢在這裡鬨事,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小巨人般的於隊長衝著眾人吼道,就像是想起了一陣悶雷。
鐵甲軍的戰士咬著牙,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此人,若不是上官離塵有令不得出手的話,眼前這個就算是真正的巨人,隻怕也要被打趴下。
孫清雅心中有氣,聽到了這句話,心中頓時有股怒火。
“你說起王法來,我倒是想問問你,我們究竟犯了那條王法?”
於隊長臉上頓時一滯,他還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聽得這個還沒有自己腿子高的小姑娘這樣問道,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們這些人聚眾鬨事,眼中無視朝廷命官,出行沒有地保的憑證,單單這些,就足以將你們治罪了!”這次說話的人是先前的那個官吏。
孫清雅嘴角冷笑,看向了這個官吏,正聲道:“大人所謂的聚眾鬨事,小女子有所不知,小女子一行人,究竟是搶劫了哪家弱小,還是欺淩了什麼婦孺?”
“大人所謂的無視朝廷命官,大人遠遠地叫了一聲,小民們就在此地候著,悉聽大人的教誨,哪來的眼中無視朝廷命官?”
不待的那官吏回話,孫清雅再次厲聲道:“大人說我們沒有地保的憑證,可是之前我家哥哥已經說過了,我們是外出的商人,聽聞這裡賊寇之患消除,故此前來看看這裡的父老是不是需要些什麼東西,我們好來低價放賣,這點不知道大人有沒有將小民的話挺在了耳中?”
圍觀的人群聽了孫清雅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了憤怒的神色,看向了這個官吏,有些人已經在不滿的發出聲音了。尤其是孫清雅的哪一句低價販賣,簡直就是深得人心。
要知道,官方出賣的東西,價格一般都比商販的高出了許多,故此眾人心中頓時對孫清雅一行人有了好感。
“真是沒有想到,又是一個欺壓良民的狗官。”
“是啊,是啊,還以為這一次李子坡的賊寇走了,能過上太平的日子了,可是沒有想到,竟然遇上了狗官!”
“簡直就是出了狼窩,又進虎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