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遣了眾人退下,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輕走幾步,突然間很怕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遲疑著站住,正望得到他優美的側麵輪廓,剪影細碎,指如白玉。
他優雅的舉了碧瓷茶杯,慢慢的轉過身來……
伊璃驚住,那麵容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他是誰?
是誰?
是誰?
是誰?
默問三遍,依舊難想起曾經在哪裡見過,卻絕不是在那瀑布的甬道中,那一次的黑暗中,她隻記得他身上與子淳一樣有著相同的沉香味道,隻是他身上更多了一份寒意,而子淳,卻總是給人一種濕熱的氣息。
“你是誰?”她脫口而出。
他抬眼望她,眸光裡似好奇似不屑,指了指對麵的扶椅,淡淡道:“坐。”
依言坐下,卻是按耐著不悅,這裡她才是主人。
切入正題,不在客套:“衣服還我。”
她一路急著趕來。說完,四下一望,才發現,他隻是一個人來。
衣服呢?桌上,他身上,均不見影兒。
他什麼意思?
他傾了傾身子,恍惚一笑,仿若微風輕至,梨花綻放,“我沒帶。”
伊璃麵上一寒,朱唇微抿,隨即淡開,“那,公子請回吧。”
他輕飲了一口茶,微微一笑道:“好茶,想不到鳳城聞名的香間坊也有這上等的碧羅春啊。”
這話是揶揄嗎?
似乎在暗笑她是香間坊的人。
那又如何。
拂袖起身,“這香間坊的姑娘,公子可隨意挑,伊璃我先行告辭了。”
兩步,她的一腳還沒有落地,他的炸彈又已落下:“昨夜的夢,很美吧”。
伊璃渾身一振,她的事,他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禁不住停下了步子,站在他身後,心裡怒極,不知是對子淳,還是對眼前的黑衣人。
“你想怎麼樣?”
他拿起茶壺,不疾不緩的又倒了半杯茶,一飲而儘,“我想這香間坊,小姐應該是呆不長久了,否則會夜夜入夢。”
“什麼?”那夢,給她屈辱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