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姐還有何吩咐,劉媽一定照辦。”依舊是恭恭敬敬的,她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哪個人不是都要經曆些三災五難的,她總不會看彆人的笑話。
伊璃有些哽咽了,“劉媽,這事除了大夫與你,我不想再被其它人知道。”
要與不要,都不想讓子淳知道,她不想拿這孩子來要挾他,那樣子,即使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她不要。
“小姐,那少爺呢。”可憐少爺還對她癡情,她也不知要如何向他說起。
“我與文公子原就沒有什麼,伊璃會跟他說清楚的,請劉媽放心就是。”
“小姐,那奴婢就退下了。”
聽著劉媽的腳步聲漸漸消逝在夜色之中,伊璃靜靜地坐在床頭,輕輕的撫著肚子裡的小生命,小小的,弱弱的,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生命一般。
心裡柔軟的仿佛能捏出水來一樣,這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可是她卻不想放手。
夜更深了,四周出奇的靜,這樣的一刻,大家都已經睡著了吧。
披衣而起,推門而出,更深露重,悄悄的在文府的園子裡走著,想著未來,何去何從,其實隻在一念之間。
就生吧。
那是她與子淳生命的延續。
決定了,心裡清爽舒暢了許多。
從今後,她要與娘一樣學會獨立,學會麵對人生的一切苦難。
幾多風雨幾多磨難,挺過去走過去,其實天空還是一樣的藍,花開還是一樣的豔。
明天,就要走嗎,突然就有些舍不得了,一走,從此就是天涯永隔。
好想,她與他,再與孩子,三個人一起牽手走在陽光明媚的清晨裡,體驗那份幸福那份溫馨。
可是,手一捉,那幸福那溫馨刹那間就不見了,風一樣再也不回頭。
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是有些洶湧有些無奈充斥在人生的某一瞬間。
瞧,那夜色中有一隻白色的鳥兒飛來了,是鴿子,她見過的。
那是武承安的鴿子。
這樣的晚,那鴿腳上捎了什麼消息了嗎?
為什麼那鴿子飛翔的瞬間總是給她一股殺氣,一股危險。
隨著鴿子的盤旋起落,伊璃進了一個院子,夜裡看不清都種了什麼花,隻是梧桐樹長得很茂盛。這這梧桐樹她認得。這裡一定住著子淳。
梧桐似乎是子淳的最愛。
空氣裡依稀還有一道沉香的味道從室內飄出。
好香的感覺。
不自禁的呼吸著,有些貪婪。
鴿子飛累了吧,輕輕的棲在一根樹枝上,伸手,她帶著純純的笑,鴿子沒有逃開,而是乖乖的到了她的手掌之中。
那鴿腳果然有一張小紙條,猶豫著要不要拿下,她這樣總是有偷看的嫌疑吧。
猶疑間,一條人影掠過,奪走了她手上的鴿子,冰涼的刀刃觸到了肌膚上。
心一凜,生又如何,死又如何,隻是她舍不得她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