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快去吧,以後每天為夫人折幾枝梅花插在她的屋子裡的花瓶裡。”
“是,主人。”秋月踏著那雪向梅海深處走去。
“秋月,隻折一枝就好,千萬可彆弄壞了樹。其實這花在樹上在雪中才最美,隻是我有些貪心了,想放在自己的屋子裡時時看著,卻哪裡有這裡的好風景啊。”
“以後天天讓奴才們抬著你的轎子過來看著就好,但一天隻可以一次,次數多了對你的身子不好。伊璃,你還是不要多動的好。”
“嗯,那我們回去吧。”看著秋月已采了一枝梅花回來,她也想回去了,肚子又是一絲絲的痛,卻不敢說,怕驚擾了大家。
五個月的身孕了,又加上才驚了胎氣,所以總要處處小心才是。
再回到她的屋子裡,一開門,一室的熱氣襲來,好暖。
屋子裡架著火爐,紅彤彤的煤炭正釋放著它的熱量,屋裡屋外,仿佛兩個世界。
靠在床上,連她自己都是奇怪,何曾這樣尊貴了,才走了幾步路而已,肚子就痛了起來。
秋落端了藥過來,拿著勺子要喂著她吃,伊璃輕聲道:“我自己來吧。”怎麼也沒有那樣嬌氣了。
“是安胎的藥。”耶律齊飛看著她慢慢的喝了下去。
“大夫還說些什麼?”肚子一直痛,她就一直擔心。
“隻要少走動,待胎兒安穩了,總會沒事的,你就在這裡靜心安胎吧。”
“謝謝你。”
“還是這麼客氣。日子長著呢,你每天都這樣客氣,那還有個完。”
想想也是,老話說大恩不言謝,他救了她與孩子一命,豈是她隨便說幾個謝字就了得的。
“耶律公子,我還有一事相求。”伊璃想起師父,還有妞妞,她總不能這樣不告而彆。
“你儘管吩咐,隻要在下做得到的,一定為你辦得最好。”
“我師父與妹子出了遠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如今我離開了楓山,我隻怕他們回來瞧不見我就會著急,所以……”伊璃頓了一頓,輕咳出聲,這次病得真是不輕。
耶律齊飛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向她道:“伊璃,你儘管放心,明天我就派人去楓山留個字條,隻要你師父回來了,他們就會知道你在我這裡,這樣他們就放心了。再者,我每隔五天就派人去楓山檢查一次,如若有人在,我立即讓他們來這裡與你團圓。”
伊璃想了一想,其實她在哪裡都是沒關係的,隻要師父知道他無恙就好,離開他們或許對她也是一件好事,否則在一起久了,她與師父的心裡都會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那疙瘩不怨天也不怨人,隻怪她的福氣薄了些而已。
讓幸福擦肩而過,又是誰的錯呢。
“我寫張字條,你幫我送過去,告訴他們我一切平安就好了。也不用經常去侯著了。”
“真的?”耶律齊飛有些不可置信,她還以為伊璃是非回楓山不可呢。
“嗯。等孩子生了,我身子好了,我隻想回鳳城,到時候再麻煩公子相送了。”那楓山隻是留給她太多的傷感,不去也罷。
“行,你這就寫吧,我馬上派人送去。”
廖廖幾筆墨字,寫給師父,報個平安,此生再無相見的緣份了吧。
耶律齊飛拿著她的字差人去楓山了。
伊璃看著桌子上那枝插好的梅花,開得正豔,嗅著那香氣,好濃好濃。撫著肚子,喃喃道:“孩子,娘已經失去與你父親的最後一個聯係了。”
長大了,請不要恨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