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幾月生辰的?”
“四月二十。”
老人掐著手指似乎在算著什麼,然後突然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再向著房內喊道:“老婆子,快出來,有貴客了。”
“來了。”一位婦人應著聲從屋裡走出來。
看看伊璃,再看看老人道:“是他們嗎?”
“嗯。你看看這鐲子。”
老婦人拿過那鐲子,仔細看著,驚訝道:“這不是老爺的那個鐲子嗎?”再抬首看著伊璃,笑道:“還真是有貴客了,快進屋坐吧。”
天氣暖和了,清梧的小手在被子外亂揮著,好開心的樣子。
老婦人一邊走一邊說:“這小孩子是你的嗎?”
“是……哦,不是,是我撿來的一個孩子。”
“真可愛啊。”
“是啊,兩個多月了。”
“快給我抱抱。”老婦人搶著抱在懷裡,悠悠的晃著,好喜歡的樣子。
“好久沒有見過小孩子了,這孩子真可愛。”老婦人沒有再說什麼。
伊璃卻驚了又驚,最怕有人問起清梧的身世了,她還沒有大婚,清梧的身份還是先不要公開了。將來有機會再從長計議吧。
進了屋,屋子裡除了簡單的家具外,再無其它擺設,果真不象是王爺的住處。
“安慶王爺就住這裡嗎?”
“是啊。已經住了十幾年了。”
掰著手指頭算算,她也十幾歲了,看來安慶王爺的瘋病已經由來已久了。
“我想見見他。”
“那鐲子當真是你娘的?”老婦人又在確認道。
“嗯。”
“你等等。”
伊璃與耶律齊飛在簡陋的木椅上坐定,雖不奢華,但是卻是乾乾淨淨的。
伊璃盯著那門,隻想儘快見到安慶王爺,心裡在想或許剛剛那個站在屋角的披散著頭發的男人就是他吧。
門外有人哼著小曲,不成調的,糊亂的唱著,咿咿呀呀的男聲,伊璃站起來,向門外迎去。
老婦人手挽著一位中年的男子進了來,卻正是伊璃才見過的那一人。
輕輕的撩起他垂在臉前的發,一張熟悉的麵容出現在眼前,那麵容她在畫上見過多少回已數不清了,可如今親眼見了,卻總有些不可置信般,這就是她爹。
想喚他一聲爹,可是卻叫不出口,那稱呼又陌生又熟悉,讓她張了張口又咽了回去。
慕容璉看向伊璃,卻叫道:“月兒,月兒,鬼啊,鬼啊。”
月兒,這月兒又是何人呢?一定是把她當成是雪兒了,雪兒的稱號為安月,他一定是認錯了人。可是這安慶王爺何以認識雪兒?雪兒也不過大她兩歲吧,他早已瘋了,就算作是小時候見過,那麼雪兒現在的情形他又如何得知呢。
一切似乎有些不對。
伊璃向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時,慕容璉卻突然向後一退,躲到老婦人的身後,“阿娘,怕怕。”
老婦人輕拍著他的肩道:“璉兒不怕,她是你的女兒啊。”
“璉兒不要女兒,璉兒沒有女兒。”慕容璉仿佛受了驚嚇般說道。
伊璃的心痛了,這就是她爹嗎?多少個日夜裡夢到他,卻原來他已瘋成了這樣,再也沒有了當初娘畫中的那份狂傲與冷俊……
心淒然,世間冷暖,儘皆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