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喜歡嗎?我已不信了。
“大汗,給雲齊兒簽個名,雲齊兒以後就把這畫帶在身上,看了畫就象看到大汗了。”我把文書壓在畫的下麵,隻露了一邊,隻要圖爾丹在那裡簽了字,那麼將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這巴魯刺了。
他接了我手中的筆,手顫抖著,半天也落不下去。
我有些急了,真怕他簽錯了地方,我輕輕去握了他的手,向著文書的邊上挪去,“大汗,簽這裡。”
他想也不想的果然簽了下去,當圖爾丹三個字的蒙文簽在那文書上的時候,我的心砰然而跳的厲害。
此一刻,我自由了,我與他再也沒有關係了,可是,悲與喜我心中卻是皆無,沒有高興也沒有憂傷,走到這一步,曾經並不是我所想要的,我的孩子他也注定了一輩子沒有了父親的相伴。
把文書把畫都輕輕的折好了,揣在懷中,這樣緊要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丟掉。
達到了我預期的目的,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大汗,去睡吧。”
他眼皮打架的也是要睡了,才一沾到了枕頭就閉了眼,睡著了吧。
我輕輕的想要抽出我的手,卻發現已被他攥得緊緊的,他即使睡著了也不讓我掙著,這人可真是無賴。
窗已被侍女在外麵掛了棉簾子,那雪花仿佛在遙遠的天際飄動著,我數著一顆一顆的雪花,躺在他的身側,靜靜的,睡吧,等我娘到了,我與她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離開,找一處我們喜歡的地方去過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那樣的日子,該有多好,我想著,臉上沁著笑,卻被他的鼾聲擾著了,推一推他,豬一樣的睡。
輕輕的闔了眼,明天總會更好。
因著害喜,我一直嗜睡,一閉了眼就睡過去了,一夜的安眠,讓我甚至忘記了圖爾丹還在我身邊這個事實。
自自然然的醒來,室內一片幽暗,窗簾子還掛著,隻是透過簾子的一角縫隙我才知道天已大亮,太陽也出來了。
雪停了嗎?想起昨夜裡的雪,好大啊,這樣好的陽光該出去走一走才好。
慵懶的裹著被子想要坐起,突然被人一拉,我重新又仰倒在床帳內。歪頭,圖爾丹的臉放大一樣的就在我的眼前,他看著我,眼眨也不眨。
這才想起,昨夜我竟是與他再次同床而眠。
尷尬的笑笑,是他硬拉著我睡的,我掙不開我才委屈自己的。
可是你看他此刻的眼神,好象是我昨夜裡把他怎麼樣了是的。
突然想起那份文書,我是算計著他來著,我有些心虛了,看著他,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他了。
“醒了。”他的手在我的腰間一寸一寸的收緊,他的呼吸灼熱的呼在我的臉上,酒氣已消失,此刻的他全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自從冰宮一彆,這是第一次我與他清醒以對,想起昨夜那個醉酒的他,仿佛就是一個孩子一樣,被我戲弄了也猶不知。
“我不是你的格格。”如果是要找他的格格,他是錯來了地方。
他撫上了我的額頭,那沒有梅花,隻有一道醜陋的疤痕,“真難看。”他的格格在額頭上永遠都是一朵美麗的梅花。
“我是雲齊兒,是你心裡巴不得要她死的雲齊兒。”冷眼看他,恨比愛更多了些。
腰間的手越來越是緊了,“說,鐵木爾昨天來這裡做什麼?”
原來如此,想起他昨夜裡罵著我的話,他說我勾引鐵木爾,他說我是賤人,我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你不配知道。”他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懷裡的那份文書就證明我與他已再無瓜葛了,隻是那文書是我私自讓他簽了字的,所以我還不能向他公開。
腰間的手鬆開了,我呼了一口氣,有些輕鬆的感覺,可是不對,我的那一句話他聽了怎麼可能放過我呢。
果然他腰間才鬆開的手突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子,“我是你的夫君,我不配知道,那麼就是鐵木爾才配知道嗎?”
我聽了愴然而笑,“你是我的夫君嗎?”這世上有哪一個夫君是盼著他的妻子死去的?
“難道不是嗎?”他反問我。
“你說,鐵木爾到底是為何而來的。”他有些激動了,似乎這個答案不給他他就不肯放過我。
“我娘要到了,他隻是告訴我我娘的消息。”不想再節外生枝,也許等我娘到了,我就可以離開這巴魯刺了。可是鐵木爾的到來有必要讓他如此動容嗎?
“你娘,就隻是問你娘的事情嗎?”他有些不相信一般。
“那你還要怎樣,就算是我與鐵木爾在私自幽會好了。”我氣恨著,為著他的話而惱怒,總是要這樣傷害我才罷休嗎?
他的手舉起來,在距離我的臉一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要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