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是打死眼裡的喜歡她,多好的小姑娘啊,她自有一股子讓人喜歡的感覺。
燕兒不情願的為我穿上外衣,再穿了一件大衣,暖融融的貼在我的身上,再把帽子為了戴好了,她才頭前帶路。
不作聲的開了門,我站在門口,卻不知要去往哪裡了,吉日嘎朗是去廚房了吧。
那些個盤子碗筷總要洗的,我的侍女並不多,可是個個卻都是一把好手。
那廚房我曾經去過兩次,那兩次卻都是為著圖爾丹而煮了玉竹粥,那玉竹粥我已經很久沒有再煮過了。
想起玉竹粥,讓我又是想起圖爾丹,想起他的其其格,人生如夢,可是夢裡的殘酷讓那沉睡的人又如何來解呢。
就要到小廚房了,越走越是快,也越不冷了。
低低的有聲音傳過來,我不經意的聽,正是吉日嘎朗,“這幾樣小菜,若清姐吩咐了,過一會兒就吵了端到她隔壁的屋子裡,那是黎總管的人,燕兒姑娘也說快一點讓他吃過了就讓他離開了,吳媽,你可動作利落些。”
我轉頭,看向燕兒,原來她早知道那人就在這落軒閣,可是為什麼她不告訴我,她對我的心讓我不會去猜疑她,可是這事情裡就是透著古怪,由不得我要去問問清楚。
我不理她,她應該也是聽到了吉日嘎朗的話了,她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路也不用她帶了,我都知道,她甭想再蒙騙我了。
幾個大步,人就已來到了若清的門前,那人他是住在若清的隔壁房間嗎?我舉步正要向另一間屋子走去,卻聽見若清的房間裡傳來了一個男聲,“我看老夫人這次是凶多吉少。”
頭一暈,怎麼這話鐵木爾與燕兒都不曾對我說過呢,若清一回來就隻跟我打了個招呼,就推說著累就跑回來休息了,卻原來是這裡另有其人。
“小姐也是,也太心軟,她根本下不得手的。”
她說我下不得手,是要我殺圖爾丹嗎?可是我不想,如果能救了娘,我為什麼要親手殺了我自己孩子的父親呢。
我不要。
“她太心軟了,她娘的命保不齊就這一兩天了。”那男聲,我聽著有些耳熟,卻是想不起他是誰了,我也不想進去,隻想聽著他對若清說著的話,這些話也才是最真實,是我最想要聽的。我要知道我娘的確切消息。
“什麼,你糊說。”
“是真的,截人的那個頭頭說要拿圖爾丹的項上人頭去換了,才會放了老夫人。”
我一驚,這又是誰又要逼著我去殺了圖爾丹,我真不知道自己竟有這樣的能耐,憑著我的本事,我根本就殺不了他。
“唉!怎麼小姐這樣命苦,叫她親手殺了她自己的丈夫,這總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所以啊,眼下我們也隻能期待二王爺能救了她娘了,可是,我看希望不大。”
“那些人,為什麼就認準了讓小姐來動手,他們自己不會動手嗎?”
“若清,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圖爾丹一年到頭遇到過多少回的刺殺,可是有成功的嗎?”他頓了一頓,又自顧自的說道:“沒有一起成功的。”
“聽說就連小姐出逃的那一天,在叢林裡他也是遇到了許多高手的截殺,可是那些人根本沒有殺得了他,他不過就是中了毒而已。你看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活著,所以他們才想著打殺不成,那就來暗裡的吧,可是據說圖爾丹的身邊都是死忠於他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安插進去其它的人。”
“他們都沒辦法,那小姐又能有什麼辦法?”
“總也是大汗身前的枕邊人吧,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小姐隻要抓準了那麼一個機會,一碗藥或者一把刀,其實很簡單的。”
他說得我心驚,他說的我毛骨悚然。
總是知道這世間的黑暗,卻不知原來比那墨竟更是濃上幾分。
我與我娘就成了這些爭權奪勢之人手中的棋子了。
殺了他可以換來我娘的性命,怪不得鐵木爾不許我知道,怪不得燕兒支支吾吾,他們是不想我知道真相,他們是要穩住我,可是萬一,萬一鐵木爾救不了我娘,那可怎麼辦啊。
房間裡,兩個人依舊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什麼,可是我卻聽不進去了,一切都清楚了,我必須殺了圖爾丹,來換得我娘的性命。
我想著,狂亂的向我的屋子裡跑去,眼裡沒有淚可是心裡卻在滴血。
越是要逃避卻越是逃不開這樣難耐的宿命。
殺了他,再用我自己救活他的其其格,這樣我總也不欠著他什麼,而我娘也就安全了,這或許是我最好的選擇。
可是我真的動得了手嗎?如果可以,在最初,在我第一眼看到九夫人的信時我就可以這樣做了,從那時到現在我其實是有著很多的機會的,可是眼下已經錯過了那些機會,他現在除了其其格那裡竟是再也不來我這落軒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