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揮,已是滅了幾盞燈籠,隻留那被我點了穴道的侍衛們旁邊的一處燈籠了,黑暗裡我的行動才安全,我要時刻留意著再有其它的守衛來換防。
悄悄的掀了那門簾子的一角縫隙,我望進去,很簡陋的蒙古包,一看就是囚押犯人之所,那正對著我的地方,一個男人被捆在一根樁子上,他果然就是巴圖,踏破鐵鞋無覓處,卻不想他真的就在這裡,可是那女子她到底為何而來呢?
此刻,她就站在巴圖的麵前,手裡拿著一把刀,她試圖要破開那些捆綁在巴圖身上的繩子,可是她的力氣有限,割了半天,那粗粗的繩子也未見斷了。
“格格,你快回去吧,沒用的,割開了也沒用,我被圖爾丹那賊人點了穴道,繩子斷了我也不能動啊。”那巴圖他在小小聲的勸著那女人離開。
格格,我腦子裡回想著這個名字,我再看著那個背對著我的女人,怪不得我一見她就感覺她的身形有些熟悉,原來她就是其其格。
是的,她就是其其格。我確認的刹那,人也有些惶恐了,仿佛這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其其格是圖爾丹摯愛的妃子,他們甚至還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那就是都彆。
可是看此刻的情形,其其格與這巴圖似乎關係也非比尋常,“我不走,我不能眼看著你死。”曾經那飽含清愁的一張絕美麵容又印在我的腦海裡,我為著她的話而震撼了。
“可是,你解不開我的穴道,而且就算你救了我,你也脫不了乾係的。”巴圖急切的說道。
“不會的,他不會舍得殺了我的。”女子說話聲雖小,可是她的聲音更讓我確信,她無疑就是其其格了。
“唉!”巴圖輕輕的歎著氣,“我想方設法的想要他們兩虎相爭,可是五年了,除了百姓困苦,我竟還是一無所有。”
“放棄吧,為什麼你不肯聽我的話而放棄呢?就算是成了這草原上的一方霸主,那又有何用呢?還不是要慢慢的老去,慢慢的離開這人世。與其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此刻放棄一切,快樂逍遙的找一處地方隱居呢。那樣,該有多好。”其其格向往的聲音裡都是美好,讓我聽著也不禁動容了。
“不行,不行,我一家人的恥辱,還有我與妹妹多年的經營,我不想這一切毀於一旦毀在我的手上。”巴圖說的激昂,說的激奮,讓我忍不住的在猜測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誰?他怎會惹得其其格為他而不顧一切。
那麼其其格對圖爾丹的愛呢?那是虛假的嗎?
假的,一定是假的。
我想著,我不禁為圖爾丹而難過了,為了其其格,他舍棄了雲齊兒的真愛,他拋棄了她,他以雲齊兒的自由換得了其其格的生,可是你看,其其格並不愛圖爾丹啊。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徹頭徹尾的假象。
為什麼她要騙他,為什麼這女子這麼的狠然,難道她也不顧她與圖爾丹的孩子了嗎?她這麼拚命的要救著‘巴圖’,那絕不是一時的衝動。
繩子在一點一點的割開了,我看著那繩子就要斷了,一對野鴛鴦,放他們走或不走,我腦子裡此時在不停叫囂著想要一個答案。
那巴圖,我不喜歡他,他下毒,他卑鄙,他不值得人去救他。
可是我看著其其格的舍身維護,我卻驚心了,我為著這個女人的不顧一切而感動。
愛是自私的,愛更是無言的付出。
繩子斷了,可是巴圖根本動不了,“格格,我被圖爾丹點了或中穴。”他說著嘴向那穴道努了努,可是其其格的手指向著那方向比了比,她根本找不準穴道的位置,況且就算她找到了,圖爾丹的點穴法豈是她可以隨意解開的。
我看著兩個人急切的在屋子裡比劃著,巴圖急,其其格更急,可是越急越是解不開那穴道。
我看著,我其實是不想巴圖的穴道被解的,他在哈答斤下的毒是我最痛恨的,放了他那是縱虎歸山,而且依著剛剛其其格與巴圖的對話,他似乎野心勃勃,他想要的與那哈答斤的王爺是一樣的,那是整個草原啊。
可是看著其其格的急切,我又於心不忍了,不忍去打擾他與她的一切,不知為什麼,隻要一想到其其格眉目間的那抹淡淡輕愁,我的心也是沒來由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