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抱起他,雲齊兒她知道我不會舍棄了小九,所以她聰明的拿著他來牽絆著我,“小九。”輕輕的喚,就如喚著雲齊兒一樣。
“父汗,我想額娘了。”
“父汗帶你去找額娘好嗎?”
“嗯。”他拍手,小小的他開心的笑了。
原來他也知道隻要努力就有希望的。
那一天,很久後清揚才回來,午後的陽光有些暖卻是強不過冬的寒意,看著他帶笑走來的時候,我知道那醫文終於找到了。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即使找到了,我又要如何才能救治我的雲齊兒呢。
看著他一筆一筆的在紙張上謄寫著他默記下來的醫文,他很認真很專注,因為這關係著雲齊兒的生死。
寫過了,再是從頭至尾的檢查一遍,生怕有什麼錯字而下錯了藥,這便是醫者的嚴謹吧。
那一張紙送到我手中的時候,我看著卻是無比的沉重,雖然它來得遲了些,但是畢竟是我努力的結果。
沒有再繼續留在蝙蝠醫穀,我帶著小九離開了。
清揚站在穀口相送時,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也寫滿了寂寞,可是幾步開外的阿羅卻是笑意連連,其實人與人的守侯,若乾年後誰也會落定成書的。
笑著離去,是送給他的一份祝福。
曾囑咐過都彆,如果有雲齊兒回來的消息,他要飛鴿傳書給我。
可是每每向天空仰望的時候,天空寂寥的就隻有浮動的雲慢慢慢慢的飄過。
“小九,你說,你額娘會在哪裡呢?”他是雲齊兒的孩子,是雲齊兒心心念念的孩子啊,她會托夢給他嗎?
“父汗,額娘會在一個很美很美的神仙居住的地方。”
刮刮他的小鼻子,“你怎麼知道?”
“因為額娘說過,她最希望與小九在一個仙境一般的地方度過快樂的一生。”
“那麼,你額娘有說過那地方在哪裡嗎?”
小九搖搖頭,“額娘沒有說呢,但是我相信額娘現在一定就在一個那樣美麗的地方。”
“走吧,我們就去找那夢一樣美麗的仙境。”
從冬到夏,從夏到冬,腳上的鞋已穿壞了多少已不記得,隻知道大雁南來北往的已飛過了五載。
可是我與小九卻一直沒有雲齊兒的消息。
這五年多,我慶幸都彆一直沒有擾我,每每接到信息,都是巴魯刺百姓安居樂業的消息。
“父汗,你的胡子好長啊。”
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風塵,再看看小九沾染了泥巴的小臉,除了走遍大山南北,他幾乎失去了本應屬於他的童年的歡樂。可是,他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他一直都陪著我,這讓我很是欣慰。
如今,十一歲的小九個頭已快追上我了,那挺拔的身姿讓我想起年少的自己,也讓我不僅感歎,人生可以有多少個六年啊……
“父汗,我想回去看看外公,外婆,還有祖母。”
累了吧,其實不止是小九,我也想家,我也曾衝動的想要回去,去見見我的父老兄弟,可是我心裡最惦記著的還是……
而小九,他也該享受一些屬於他的年紀才有的生活吧。
回吧,我不能把自己的思念與痛苦強壓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夏的草原上,風習習,當我帶著小九經過那雪山,經過那叢林,重新又回到自己的家鄉時,那草原的上空萬裡無雲,卻有無數的飛鳥自由自在的飄過……
小九仰望著那些飛鳥,那不斷變換的隊形讓人忍不住的驚歎出聲,好整齊的鳥隊啊,或人字形,或大字形,每一隻鳥都是在飛行中保持著自己的位置,整齊劃一的仿如有一根線在穿引著它們一般。
身下的馬兒在慢慢的行,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時間於我宛如那慢騰騰爬行的龜,因為見不到雲齊兒,時間便已無意義,渾渾噩噩的過著每一天,心已經開始無法負荷那一份濃重的思念。
思念,如一杯醇酒,香濃肆意的讓心無措。
我悄悄看著小九,他騎馬的姿勢與雲齊兒居然就有那麼一些象,呆呆望去,我甚至沒有聽到他的驚叫,直到我發現他騎著馬向我蜇來,我才發現似乎有些什麼不對。
“父汗,那些鳥好好的陣形被一隻箭給射落了,父汗,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