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抖?”
宴崢也醒了,摸到她後背一身冷汗,將她攬的更緊了些。
“沒事,就是雷聲太大了,睡吧。”
錦元卿窩在他懷中繼續睡,可夢裡似乎也並不打算放過她。
錦元卿夢到親眼看著自己母妃被宮人蓋了一襲白布抬走,夢到逼宮當夜電閃雷鳴。
鍛長珩站在人群中陰惻惻的看著她笑,不停的告訴她,她們是同一類人。
鍛長珩的旁邊站著那個被熊皮緊裹鮮血淋漓的小女孩。
畫麵一轉,是她第一次上戰場時,顫著腿肚子抖著手,七哥一刀在她麵前砍了一顆腦袋,遞給她。
“拿著,好好看著他。”
錦元卿看著懷中的眼睛充血,忽的懷中的人腦袋變成了九哥的腦袋,他痛苦的朝她怒吼。
“為什麼不救我!”
錦元卿再也忍不住,她不停的想著誰能救救她,救救她。
忽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錦元卿瞬間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想喊出那個名字,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錦元卿奮力掙紮,終於大聲叫了出來。
“宴崢!”
與此同時,錦元卿也睜開了眼,渾身冷汗,眼神空洞的盯著床頂發愣。
宴崢在她夢魘喃喃著“救救我”時就醒了,他喚了兩聲她名字,她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她忽的大叫著他的名字驚醒,宴崢才伸手握住她發涼的手。
“做噩夢了?”
錦元卿緩緩點了點頭,才反應過來宴崢在自己旁邊,忽的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我夢到鍛長珩了,還有那個小姑娘,還有九哥在質問我為什麼不救他。”
錦元卿如同尋到了一個缺口,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宴崢雙手抱著她靜靜聽著。
像錦元卿這樣的人,慣會壓著,卻承受不住。
一旦有個人能做她的缺口,她很快就會潰壩,不過看他的耐心足不足罷了。
“都過去了。”
宴崢摸著她的長發,出聲輕哄。
錦元卿又睡了,但始終是睡不沉,昏昏醒醒,天便亮了。
錦元卿坐起身準備去院子裡打會兒拳,卻被拉住手腕拽了回去。
“天亮了,再睡會兒。”
宴崢瞧著她眼底泛著些烏青,便強行將她拉回床上。
“你七哥那邊我去跟他說。”
“我不困。”
“我困。”
宴崢抬手捂上了她還試圖倔強的嘴,將她撈在懷裡從後與她貼上。
錦元卿低頭看著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鬼使神差的覆了上去,又被他反手覆住,隻覺暖的很。
錦元卿睡不著,聽著身後他抵在自己後頸呼吸綿延,忽的心中升起一股安穩來,也逐漸有了困意。
就連宴崢離開,錦元卿仍在沉沉睡著,不知他何時離開。
宴崢出了院子,成若跟午七二人已經是站的顫巍,從地上的血跡就能看出兩個人沒少挨打。
“你們好好休兩天。”
宴崢說罷,看向站在院子裡的錦煜,“他們二人的醫藥錢,七殿下還是要掏的。”
“小十八呢?”
錦煜要不是知道宴崢是個閹人,做不出什麼事兒來,恐怕剛才他就直接闖進去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