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心是不那麼癢癢了。
迫不及待的,葉木寒起身往外走去。
墨羽曦正朝樓上走來,兩人遇到了。
她眸底閃過一絲倉促,眼眶也有些紅,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她對他點頭問好:“寒哥。”
“淺淺呢?”他望了望她的身後,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的身影。
她垂下眼,一邊繼續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一邊道:“還在客廳坐,我明早得趕戲,先休息了。”
話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關緊房門,如同身後有什麼會讓她衝動得做出一些不合理的動作般。
簡直是落荒而逃。
葉木寒沒有多琢磨,隻是眉頭緊緊皺起,快步往樓下走去。
聽著房門外漸遠的腳步聲,墨羽曦舒了口氣,背靠著門板,腳一軟,順著門板往地上坐下。
房間內隻留了一盞夜燈,很是昏暗。
她緩了緩呼吸,抬起頭,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人,正睡得熟,平穩的呼吸聲低低傳來。
眸眼一暗,墨羽曦無聲的歎了口氣。
墨羽朵是那麼的喜歡著葉木寒、淩淺他們這對夫妻,自己若是有空跟墨羽朵在閒聊,墨羽朵提得最多的就是他們兩人一些恩愛的小動作了。
她仿佛眼前還能浮現出墨羽朵仰著頭,大眼內閃著憧憬的光芒,語氣羨慕而又崇拜的說著:“姐姐,我也要像葉夫人一樣,找到那麼好的葉帥哥,然後跟他結婚!”
難怪,難怪淩淺說,怕傷了墨羽朵的心。
淩淺她也是知道墨羽朵多麼的看好他們夫妻倆吧,若是他們分開了,墨羽朵會怎麼想呢?
葉木寒走下來,一拐彎,便看到淩淺低垂著頭,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小小的身子隻占了沙發的一點點的位置,客廳內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讓人莫名的有種感覺,她此刻是那麼的無助,似乎整個世界就隻剩下她一人。
他的心頃刻間被人狠狠地一捏,疼得他瞬間腦子一片白。
“淺淺……”他低低一聲叫喊,朝她走過去,伸出手便將她摟進懷中,撫拍著她的背,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那是他在怕:“淺淺,怎麼了?”
淩淺精神恍惚了一下,十分緩慢的抬起眸眼,焦距落在他臉上,她喉嚨像是被堵住了,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淺淺,乖,我在這呢。”葉木寒低下身子,薄唇一下又一下的吻著她的發頂。他想把她從那一個人的世界裡帶出來,又或者是自己也融入到她一個人的世界裡去陪著她。
淩淺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靠著他的胸膛,慢慢閉上眼,將眸底那些茫然全部遮去,隻留給她自己知道,不被他發現。
他緊緊摟著她,一刻也不鬆,“淺淺,墨羽曦跟你說了什麼?她欺負你了嗎?”
她又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不想說,那就不說了,乖,我在這。”葉木寒不逼她,手輕輕撫著她的背部。
她的耳朵貼著他心臟的位置,靜下心聽,撲通撲通,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了。
淩淺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似要用儘全身力氣一樣,抱得很用力。
她剛剛幾乎全都跟墨羽曦說了,她相信墨羽曦不會告訴葉木寒,她知道墨羽曦能懂她的意思。
她之前失去記憶的事,後來見到歐陽南晴的表哥唐溫書恢複記憶的事,她的爸爸媽媽是因為葉木寒的媽媽才死的事,以及,葉木寒是為了彌補她才對她那麼好,才跟她結婚的事。
她會離開葉木寒的,她不會跟一個害自己的爸爸媽媽死的女人的兒子在一起的,她不會,她不能。
她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告訴了墨羽曦。
她這次很平靜的述說了所有的事,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她竟然沒有哭,她連紙巾都準備好了,連等會要跟葉木寒怎麼解釋自己哭了的原因都想好了,可是她沒有落淚。
倒是墨羽曦,紅了眼睛,讓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她還記得,墨羽曦問她:“你怎麼知道葉木寒不是因為愛你才跟你結婚的?”
她啞口無言,最終虛虛的回答:“那就,算他是因為愛我才跟我結婚的吧,但,那又如何?他的媽媽還是害死了我的爸爸媽媽。”
“那是他的媽媽,不是他。”墨羽曦沉下了聲音,看著她的眼神裡滿是對葉木寒的打抱不平:“淩淺,是人都看得出他愛你,不是因為要彌補你,你不能這樣對待他。”
“不然我得怎麼辦?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當做我的爸爸媽媽真的是什麼酒駕死去的?見到那個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禍首,我還得叫她‘媽媽’?”
淩淺越說越是激動,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心的肉裡,可這點疼痛沒及她心裡的疼痛半分毫。
“羽曦,我做不到,我已經……我忍了……我放過了他的媽媽,我沒有去質問她,我放過那個撞我爸爸媽媽車子的那個人,我沒有去跟警察說要翻案,幫我的爸爸洗脫罪名,我的爸爸沒有酒駕,那場車禍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