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木寒上前了一步,瞄了一眼,眼底浮起一絲笑意,知道了想知道的,他沒有再說話了。
接著,他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淩淺,暗中觀察了幾天,終於讓他摸清了淩淺的一些習慣。
走廊偶遇,樓梯偶遇,上學偶遇,放學偶遇,就連課間操結束後,淩淺趕著去上洗手間的這段時間,他也能偶遇一下。
他有一本藏得很隱蔽的筆記本,上麵是他的秘密。
每天他都會翻開,寫下他的秘密:淩淺的名字。他寫了一遍又一遍,各種他會的字體都寫,密密麻麻亂七八糟,就像他的心。
終於讓他找到機會了,淩淺成績不好,考進這高中也是埋頭努力好久的成果,努力過後就頹廢了,各種倒數都有她。
他借此找了個理由,幫她補課,天天見麵,他開始喜歡待在學校裡的感覺。
他會在她專注地思考著題目的時候,轉眸靜靜地看著她,她一皺眉,他也跟著皺眉,她一笑,他也笑。
不知不覺,兩人頻頻的接觸引起了丁瑞的注意,丁瑞多次找他單獨聊聊,他的態度很堅決,那便是“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丁瑞讓人將淩淺這個人全部查得一清二楚,結果不儘她的意,淩淺的父母太平凡,隻能稱得上是個小康家庭,與葉木寒的家庭背景差得太遠。
她決定派人去給淩淺一個警告,希望淩淺可以知難而退,離葉木寒遠點。
這個警告出乎了她的意料、所有人的意料。
淩淺失去了父母,葉木寒起先並沒有懷疑到丁瑞的身上,還真以為隻是個意外。
後來,他偶然發現,丁瑞辦公桌上擺著許多車禍現場的照片,血跡斑斑,十分駭人,正在他仔細看著這些照片時,丁瑞進了書房,立刻嗬斥他不該隨便進入她的書房。
他質問她:“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你也關心起她父母的這場車禍了?”
她欲蓋彌彰,那心虛的眼神,微微握起的手逃不過他的雙眼。
他瞬間了然了。
原來是丁瑞派人去撞淩淺父母的車輛的。
此時的淩淺時不時會鬨自殺,還在醫院躺著穩定情緒,他隻是匆忙回家梳洗一番再回醫院陪她,路過書房瞥了一眼,隱隱有看到照片的反光這才進來瞧個清楚。
卻被他發現了醜陋的真相。
他看著丁瑞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十分令人犯惡的人。
回到醫院,又看到護士們急促的往淩淺病房的方向跑去,他心懸到了喉嚨口,淩淺又想著自殺了。
淩淺被護士注射了鎮定劑,整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幾日折騰下來,臉上毫無血色,連嘴唇也透著蒼白,她閉著眼,若不是胸口有略微起伏,他真以為她就這麼死了。
他坐在病床邊,緊緊牽著她的那雙柔弱無力的手,黑眸黯淡無光。
他需要幫她找到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他也要把淩淺護在身後,時時刻刻守著她,不讓丁瑞再有任何機會傷害她。
於是他們結婚了。
他不理丁瑞的崩潰、發怒,他不理任何人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他們完全不看好他跟淩淺的未來,隻當是兩個小孩子的兒戲。
但他用事實狠狠地打那些不看好他跟淩淺的人一巴掌。
他跟淩淺很美好,他愛著她,她也還能繼續活著。
當無意間被淩淺知道丁瑞就是害了她父母的人時,當他接到淩淺那歇斯底裡沒了理智的電話時,當親耳聽到她出車禍時,他也對活字起了反感,沒了她他不能活。
這次她躺在病床,不用鎮定劑了,醫生說她醒來幾率不大,傷到大腦的事一向是沒法預料的。
可是她還有生命特征,他不能死,他要好好照顧她,隻要她的心還跳。
他開始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全天待在病房,哪也不去,他定了娛樂雜誌,她喜歡看這種花花綠綠的東西,上學的時候,她最喜歡跟他聊什麼明星什麼韓國歐巴之類的話,現在她看不了,他念給她聽,天天念,念完雜誌,陪她看那些電視劇,什麼古裝現代都看。
病房內,不是電視劇的聲音,便是他的聲音。
幸好,老天沒把她的命收走,隻是收走她那部分記憶。
她醒來的那個晚上,他趴在病床邊哭了,壓抑的,劫後餘生的,感謝天感謝地的。
過了一段時間,開始上大學了,毫無懸念的是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班級,還是同桌。
沒人知道他們之間有多親密,親密到天天住一起,親密到領了結婚證。
沒人知道他們之間有多疏遠,她總是跟他保持著朋友關係,很普通的那種朋友,交談心事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