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欣喜若狂的把一碗藥放在床頭櫃上,小跑著出去,敲著對麵的門。
“薄先生,沈小姐醒了,薄先生!”
“……”
沈煙做了幾下吞咽的動作,待心率恢複正常,緩緩撐起身,虛弱的靠坐在床頭。
“煙煙,你醒了。”
薄禦白穿著浴袍,頭發濕濕漉漉的趕過來,坐在她身邊,關心的問道:“感覺如何,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男人很少關心她是死是活,但她倒是經常看他如此對喬鶯鶯。
曾經有多渴望,他有一天能像對喬鶯鶯那樣對她,如今就有多膈應。
沈煙張了張嘴,聲音乾啞的問:“小墨找到了嗎?”
薄禦白端起床頭的藥,舀起一勺,細心的吹了吹,送到她唇邊,“先把藥喝了。”
沈煙排斥的閃躲開:“我自己喝。”
“……好。”
男人把藥碗遞給她。
沈煙單手接過,用拇指壓著碗裡的勺子,唇貼在碗沿,痛快的仰頭一飲而儘。
藥很苦,咽下去的瞬間就往上反,沈煙死死的抿住唇瓣,忍住了要吐的衝動。
薄禦白眸光閃了閃。
她從前最討厭吃藥,一粒頭孢,都要在吃之前做很多心裡準備。
眼下,最苦的中藥,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全部喝光了。
是他,讓她從嬌生慣養,變得百煉成鋼,六親無靠。
薄禦白眼睛有些酸澀,起身,呼吸不暢的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回來。
沈煙喝了幾口,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讓人把那片海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屍體……人,消失了。”
話落,他看沈煙放大的瞳孔中流露出驚奇之色,便知道,這個謊,撒對了。
“嫌疑人抓到了兩個,有什麼進展,我會隨時告訴你。”
沈煙神情恍惚:“好……”消失?那是不是說明小墨可能沒死?
“沈煙。”
她想的太入神,連男人俯身靠近,都沒有察覺。
等回過神,他已經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認真,且鄭重的道:“我們複婚吧。”
沈煙腦中空白了半晌,隨後唇邊溢出聲不屑的冷笑,“薄禦白,你想什麼呢?”
用力把手抽出來,斬釘截鐵的道:“你聽清楚,我,沈煙,這輩子,都不會再嫁給你第二次!絕不!”
薄禦白眸色黯然了下去,然後收回身子,客觀的闡述道:“你如今的處境,和我複婚是最佳選擇。”
沈煙眼瞼漸紅,咬牙切齒的道:“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要不是你和喬鶯鶯,我弟弟怎麼可能會死!”
薄禦白定了定睛,肅聲道:“你弟弟的死確實是我的疏忽,我不逃避責任。所以我和你提出複婚作為補償。”
“但鶯鶯她是無辜的,你不能因為她雇傭過人趕你和你弟弟出夜城,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這麼頂大帽子扣她頭上。”
“複婚是你給我的補償?喬鶯鶯她無辜?”
沈煙提取著他話中令她難以接受的點,吸了口氣,哭笑不得的道:“薄禦白,你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不需要你屈尊紆貴的補償,至於喬鶯鶯她是不是無辜的我們往後走著瞧!”
薄禦白站起身,麵色不好看的道:“你剛醒,我不和你吵。複婚的事,我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
“我不需要考慮!天一亮,我要回我自己的住處。”
男人沒理她的轉身向外走,對著門口的傭人道:“看好她,不準她踏出彆墅一步。”
“薄禦白!你沒資格限製我的人身自由,你——”沈煙氣的眼前發黑,抓起床頭的碗,朝著門口摔去。
“啪!”
瓷碗在地上炸開,碎片迸濺的四處都是。
傭人嚇得捂住胸口,薄禦白向後掃了眼,淡定道:“把地上打掃乾淨,在她不受傷的前提下,隨她發瘋,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