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九跟著男人進了餐廳,沉默的在男人手邊放了一遝子照片。
薄禦白切著牛排,漫不經心的垂眸掃了一眼,瞳仁緊縮,刺啦——一聲,刀尖在盤底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白線。
她竟然帶著陳映南去見父母了!
他們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嗎?
薄禦白一張一張的翻看著照片,有沈煙和陳映南牽手進墓地的畫麵,還有倆人深情對望的……最後一張是陳映南跪在墓碑前給沈父沈母磕頭,沈煙彎身去扶男人的景象。
“嗬……”薄禦白悵然若失的苦笑了聲,紅著眼睛把照片扔在餐桌上,撥動打火機,隨手的甩在了照片上麵。
火舌卷動,照片燃燒,男人的臉晦明晦暗,他盯著桌子上逐漸成為灰燼的照片,一顆心也像是枯死了般,連疼都是帶著麻木的頓感。
薄禦白閉了閉眼睛,重新拿起了餐刀,每一下都很用力,刺啦刺啦刺耳的聲音回蕩在餐廳內,像是行刑前在磨刀的劊子手,聽得旁邊候著的傭人兩股戰戰。
京九:“……老板,還有個事情,我們的人發現,薄屹堯買了後天去F國的機票,應該是要逃跑。”
薄禦白叉了塊牛肉放入口中,咀嚼了幾下,淡淡道:“去拔了他的腳趾蓋,送去監獄給薄淮,就說是我送他臨終前的禮物。”
京九:“是!”
味同嚼蠟的吃了幾口,實在是沒什麼胃口,薄禦白臉色不佳的撂下刀叉,起身離開。
要是可以,他也想死了一了百了。
也不知道他死那天,沈煙會不會傷心?會不會哭?
到時候哪怕她為他掉一滴眼淚,他也是死而無憾了。
……
後天。
陳映南和沈煙沒有坐飛機直達申城,而是選擇了坐遊輪。
因為陳映南臉上還有點淤青沒消,坐遊輪會比坐飛機晚到兩天。
途中還會在惠州中轉五個小時,沈煙和陳映南計劃到時候下船去附近的專賣店給陳晗買她在國外的時候就心心念念的玩偶——是一個長耳兔形狀的動漫人物,隻有惠州才有賣。
然而沒想到,計劃剛開始就出了個大變故!
他們晚上七點準時發的船,在開船之際,船上湧入了二十多名保鏢上來搜找什麼東西,乘務員組織著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然後讓大家不要怕。
沈煙坐在窗口的位置,拉開簾子往窗外看了眼,不止是她這艘船,臨近要發往彆的地區的船也被叫停了,不遠處岸上,她看到了薄禦白的身影,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站在碼頭邊緣圍起的鐵鏈後麵,身邊有幾個穿著製服的人在跟他說著什麼話,他沒理對方,冷著臉點了根煙。
而後似是有感應的突然偏頭,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了眼,沈煙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雖然知道他視力不可能那麼好的看到船艙裡麵的她,但還是第一時間的把簾子拉上,阻隔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