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莫經常如此,男女授受不親,我將來還要嫁人的。”江昭將手抽回來。
她語氣頗有些幽怨,這人若是不喜歡她,就彆時不時來撩撥她一手。
“醫者父母心,榕兒怎得滿腦子汙穢?何況本督在這,你想嫁誰?”
他看起來一副驚詫的樣子,像是眼前的人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到底是誰滿腦子汙穢?江昭覺得比無恥自己永遠都趕不上汪督主,她選擇性忽略後半句話,
“督主何苦以身犯險還不提前告訴我”,她現在回憶汪如晦表現,他分明就是從看到杜仲的那刻起,或者更早,就知道地道中彌漫著無色無味毒氣。
甚至在後來大廳裡的對話,更多的都是說給埋伏的人在聽。
“我能把握中毒劑量,何況我想看看榕兒應變如何,夠不夠聰明,有沒有辜負我的教導。”
“所以督主滿不滿意?”
“很滿意”,何止滿意二字,他現在心情好得甚至想放鄒懷德一命,江昭表現才是他來塘禹最大收獲。
“那就好”,江昭也找個椅子坐下,臉色難掩疲倦。
鄒懷德顫顫巍巍在汪如晦麵前跪著,蕭行洲將他的妻小全押來前廳等候發落。
“鄒大人,配合些,免得他們母子受苦”,汪如晦說話間戴著著金扳指的那隻手一隻在有節奏地敲擊桌麵,聽得人心裡發慌,他身子微微前傾,口氣十分溫和。
“不知公公想如何?”鄒懷德跪得筆直,麵色堅毅,似乎不是他被押著,而是他押著旁人。
“好,本督來問你來答,答錯一句殺一個哦。”
“您說。”
“第一個問題,戚南星怎麼死的,為什麼殺他。”
“他之前覺得塘禹鹽政有問題,上了折子,還去夜罔廟調查,因此人是留不得了,下官買通他身邊的人給他下了些昨日給您下的藥”,
鄒懷德頓了頓繼續說,“又找了幾個人裝鬼,叫他看起來瘋瘋癲癲的,鋪墊了一段日子後,就叫人將他掐死了,假稱是他被夢魘纏身自己將自己掐死的。”
“杜仲呢,去夜罔廟調查,無意中打開了地道走進去,被自己見著的東西嚇死的嗎?”
“是。”
江昭現下很好奇那藥的具體藥效,究竟看到什麼才能把人活活嚇死,而汪如晦的表現……也不全是演的。
看著鄒懷德的樣子,她心想,這人怎麼如此配合,就算是汪如晦抓了他的家人,他竟然一點反抗都沒有,神色如此平靜,和剛才表現完全不同。
“第二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我要過來?”
“您身邊有我們的人,但具體是誰,我也不知。”
“好,鄒大人真是聰明人”,汪如晦也很滿意,他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第三個問題,你們造私鹽的場子還有哪些,錢要怎麼走賬?”
“這有些多,我得取紙筆來寫下來。”
“榕兒,去給鄒大人拿紙筆來。”
江昭去一旁桌上取了紙筆過來,剛要遞給鄒懷德,對方就突然跳起來,寒光從袖子中閃出,一把匕首抵上江昭喉嚨,他挾著江昭後退,靠在一麵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