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拚命點頭，“美，好美。”
“這是我種的哦，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江昭索性從身後抱住汪如晦的腰，踮起腳將下巴擱在他肩頭。
饒是她讀過那麼多書，見到這樣的景色，也不過隻能說出句好看罷了，她為自己言辭匱乏羞慚，仿佛不多誇幾句就辜負了汪如晦一片心意。
汪如晦微微側臉轉頭蹭蹭她的頭發，“我小時候有次與家人吵架，負氣出走，不小心掉進這個山洞裡來，就想要把這塊地方變得更好看些。”
得是什麼身份才能負氣出走到崎蘭圍場來……江昭覺得自己回京要翻查的人事簿記範圍又變小了。
“這麼多花兒，你種了多久？”才有這樣綺麗壯觀的效果，這些花層層疊疊，流光溢彩，擺放並無章法，卻得到了一種彆樣的美態。
仔細看，這些花有開有敗，應當是花期各不相同，因此一年四季來這裡都會有不同的景色可看，她沒想到汪如晦也有這樣的玲瓏心思，汪如晦總是讓她訝異，今夜更甚。
“十幾年來慢慢種的，從我發現這裡的那天起，花的種子也是隨意收集的，各種都有”，汪如晦語氣淡淡，眸光深遠，從江昭的角度看過去有幾星微弱反光。
“督主真是天下第一的妙人兒”，她鬆開手湊近跟前去看那些花兒，用手輕輕拂上其中一朵淺粉色的，“這朵叫什麼？”
“我也不知，這花似是我最初種下的那一批，種子都是從家中得來的”，汪如晦隻掃了她手裡的花一眼便記起這是哪朵。
“已開了十幾輪，可見你將它們照料得很好。”
“是啊，我沒事就會過來看看。”
“這裡為何這麼熱？”她汗都要滴下來了，這兒少說是五月的溫度。
“你聽，離這不遠有一處溫泉，這兒一年四季都是這個溫度。”
江昭屏氣聽見潺潺水聲，“督主剛說是掉進山洞裡來的，難道我們在地下？“
“是，這裡離地有幾丈遠了吧。”
“原來如此，難怪一直沒被人發現。”
“以前有個不大不小的入口來著，就是我掉進來的那個，不過後來我將它封上了，隻留下一個縫隙，好讓這裡有點陽光。”
“督主真是心思玲瓏。”她緩緩站起來，“所以從前這兒隻有督主一個人知道？”
“嗯，這些夜明珠也是我自個嵌上去的“，江昭順著汪如晦視線抬頭看去，這些坑鑿得不算非常美觀，但因著夜明珠的緣故，反倒讓這牆壁看起來也彆有韻味。
想到汪如晦這樣的形象卷起袖子鑿牆的樣子，她有些想笑，又心中一動。
每個人都有隱秘角落，他願意拉她進來，這份心思她當真珍而重之。
也許還是想證明些什麼，又或許彆扭天性發作，她開口發一句不討喜的問，“既然這裡如此隱蔽，督主為何還帶我來？”
“因為榕兒很美，與這些花兒相配”，汪如晦的輪廓被夜明珠的光芒加深，美得不可方物，將她看呆，她搖搖頭回過神來，“那我真的很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