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清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往落蠻身邊靠了過去,她眼底還掛著淚痕,整個人是惶然無助的,從一個新嫁娘到變成未亡人,才不過短短的數十天日子,但這幾十天裡發生的事情加起來比她前十幾年都要多,要重,她一時沒了主意,不知道怎麼辦,眼前可依靠的就隻有這個姐姐了。
落蠻伸手抱著她,輕聲道:“走,回房去!”
蘇洛清呆呆地跟著她走,眼淚不斷溢出,她雖然想義絕,但是,那個被稱作她夫婿的男人死了,她還是會難過,還流這麼多眼淚,她這輩子都沒流過這麼多眼淚。
落蠻其實也有些懵的,不是憐惜宇文寒的命,是覺得事情發生得有些突然。
整件事情了解下來,宇文寒死得一點都不冤枉,這都是他挑起來的事。
太不是時候啊,起碼是義絕或者和離之後再死的話,那就算是這宇文寒死前做了一件好事,如今連累著蘇洛清還得在這王府裡頭守寡。
蘇洛清回到清竹園,那秋耳也在回到了清竹園,蘇複原先是問過她話的,但他不好處置,隻好先安排回清竹園讓蘇洛清發落。
那秋耳看到蘇洛清回來,揚起了通紅的眸子,指著蘇洛清怒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去狀告二公子,二公子怎會大過年的出去避禍?是你害死了他,你怎麼不去死啊?”
蘇洛清抬起眼睛看她,本已經難受得很,聽了秋耳這番話,臉色更是慘白了幾分,喃喃地道:“我害死了他!”
落蠻最是聽不得這些話,拿凶狠的眼睛瞪著秋耳,把秋耳嚇得退後兩步,“你……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落蠻怒道:“我殺你乾什麼?我跟你講道理,如果說真有人害死宇文寒,那麼凶手一定是他和你,你被發賣出去,為什麼還要回來癡纏他?逼得他為你打了夫人,莫非蘇家的女兒就好欺負的?被打了還不能申訴告狀?他若是個有擔當的,就該自己去衙門蹲個十天八天再回來跟夫人認錯,背著罪還想著去醉仙樓尋一歡作樂,自己害死了自己,還敢怨恨旁人?真是笑話!”
落蠻尋常不解釋,解釋也不屑跟秋耳解釋,她這番話是說給蘇洛清聽的,說完之後就直接推開秋耳扶著蘇洛清進去了。
看到蘇洛清難受,她也不會安慰人,就叫采信和嬤嬤過來說幾句寬慰寬慰她,但蘇洛清雖說往日心智堅強,忽然被冠上害死夫婿的罪名,還是接受不來,誰都沒勸住,一味自怨自艾,“我跟他置氣什麼?何必去告他呢?若不喜歡,想辦法和離了便是,不至於白白連累他一條性命。”
落蠻聽了幾句,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夠了,關你什麼事?你把責任都攬在身上乾嘛?收拾東西,我送你回娘家。”
蘇洛清卻是條件反射地拒絕了,規矩道理馬上來,“我不能回去,這大過年的出了喪事,這時候回娘家是給娘家添了晦氣,再者,我和他好歹夫妻一場,我總不能在他走後馬上就躲回娘家去,如此的話,實在是太過涼薄了,外頭的人也會指著我的脊梁骨罵,還會連累了父親也被譴責。”
落蠻看著嬤嬤,嬤嬤也點頭,“世子妃,著實是不能回,今日連您也不能回了。”
嬤嬤拉著落蠻出了去,壓低聲音道:“世子妃,這事若傳了出去,外頭的人肯定會說是二小姐善妒害死了二姑爺,二小姐的名聲要毀了,這往後大半輩子可怎麼過啊?以後就這麼守一輩子嗎?您得想想法子啊。”
落蠻皺起眉頭,宇文寒死在那種地方,又是和人家爭奪女人死的,其實最大的受害者是蘇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