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金佛塔一座,重……約莫一斤!”
“沉香佛珠十串!”
黑影報沉香佛珠的時候,落蠻瞧了好幾眼,這些沉香佛珠,粒粒圓潤起了包漿,比煒哥自己的那些沉香不知道好多少倍,她頓時起了貪念,想私藏一串給煒哥。
四周瞧了瞧,也沒人盯著,她拿起來,隻要她迅速往袖袋裡一放,就沒人發現。
良心與貪心在拉鋸。
真的是引人犯罪啊。
她這邊猶豫了一下,負責記錄的極兒見狀,隨即拿了一塊純金牌子就往她的袖袋裡塞去,且用身子擋著外邊,壓低聲音,“嫂嫂快藏好。”
落蠻一怔,看著極兒緊張得有些發抖的嘴唇,雙眼驚慌地瞧著四周,唯恐被人發現的樣子。
落蠻頓生羞恥之心。
她搖頭,拿出了純金牌子,也放下了沉香佛珠,“不,極兒,這是要歸納進國庫的,不是咱的,咱不要。”
她不是聖人,窮了那麼久,自然有貪念,但不能這樣做,教壞極兒,且確實也是不該的。
極兒怔了一下,“不要啊?金子喔。”
黑影湊過來,壓著聲線惡狠狠地道:“拿著,趕緊拿著,沒人看過來。”
落蠻一拳打在了黑影的眼睛上,“繼續報,極兒記。”
黑影就是個罪惡黑洞,引惑她犯罪。
黑影捂住一隻眼睛,氣得要命,“負責抄家的人,都知道規矩,過河不得濕鞋嗎?”
落蠻看著近乎瘋狂的黑影,貪念反而是沒了,隻有心酸,瞧把他們逼成什麼樣了?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卻哪裡見過這麼多錢?為了一頓肉,都能罵一宿的人,卻堅毅地守在了前線,護著身後的百姓。
而褚桓這種人,位高權重,不知為國為民,隻知玩弄權術,愚弄百姓,肮臟腐敗,卻能過上這麼好的生活,私藏了這麼多金銀珠寶。
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對黑影道:“你放心,煒哥說了,等抄家之後我們就下墓,到時候,我們就不缺銀錢了。”
黑影坐在地上,用腳踹了一下箱子,充滿挫敗地道:“蠻哥,我不是真要貪這些東西,我隻是覺得……為什麼會這樣的?我……不會說話,但我心裡覺得不公平,老天爺的腦袋是被屁嘣了嗎?為什麼會讓一個如此邪惡的人,享儘榮華富貴?”
落蠻坐在他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黑,其實也不能這樣想,褚桓確實是叱吒半輩子了,但你看他現在落得什麼下場?換句話說,如果這些金銀珠寶都給你,然後讓你落得這樣的下場,你願意嗎?”
黑影幾乎沒有猶豫,“願意,他都這麼老了,至少也肆無忌憚地吃了幾十年的肉,蠻哥,你願意嗎?”
落蠻瞧著這一堆堆的金銀珠寶,願意兩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但她還知道克製,義正辭嚴地道:“我肯定是不願意的,肆無忌憚吃幾十年的肉算什麼?人活著就是為了吃肉嗎?人活著還有許許多多的事可以做,他褚桓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死後也要遺臭萬年,我堅決與這種人涇渭分明。”
黑影肅然起敬,“蠻哥,想不到你還真是條漢子,好,我也不貪了,咱繼續乾活,早些清算完畢,咱下墓去!”
極兒連連點頭,“對,這不是咱的,咱不能要,咱跟煒哥學,自己去騙錢。”
落蠻恨恨地看了遠處的宇文嘯一眼,真是一個壞榜樣,現在極兒滿腦子都想著弄錢了。
宇文嘯正在點算金子,忽然覺得來自落蠻的眸光充滿了怨恨,不由得抬起了無辜而茫然的眸子,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