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濃重的風塵味，現在正經起來，卻意外的正經。儘管身上還是那一身青樓裡的花娘們典型的裝扮，此刻卻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種英姿颯爽的氣質來，半點不正經的味道都沒有了。
“屬下在此地潛伏了整整五年，發現此地確實有很大的問題。漓州知府雖然跟二皇子一脈的人表麵上從無來往，就連根通州那邊的大小官員也從無牽扯，但是他內宅裡的一名寵妾卻經常跟通州那邊的一個叫輝煌門的勢力有交集。”
謝殷鶴有些訝異，“江湖勢力？”
弄玉點點頭，“屬下原本也是不知的，隻是有一回輝煌門的人到了我所在的花樓喝花酒，喝醉之後無意間說漏了嘴，說是輝煌門的門主實際上就是通州知府夫人的娘家舅舅，屬下這才注意到的。”
“藏得還挺深，”謝殷鶴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麵前的茶水，“調查出這麼隱秘的事情，你自己必定也需要陷入其中，這麼長時間，可曾引起懷疑？”
弄玉道：“請世子放心，弄玉並不曾親自去查探，隻是這輝煌門的門主的兒子也是一個好色之輩，每回隻要來到漓州，必定時常去我所在的花樓喝花酒，跟裡麵的靜心姑娘來往頗深，這些事情都是屬下從靜心那裡得知，之後再交由暗探暗中查證所得。”
“這位靜心姑娘有何本事，怎麼會知道這麼隱秘的消息？”孟昭蹙眉，“這靜心姑娘嘴巴這麼大，是怎麼活到現在還沒被滅口的？”
謝殷鶴握拳在嘴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弄玉也抿唇笑了笑，道：“小公子言之有理，靜心確實炫耀之心甚重，平時在樓裡的時候，沒少仗著輝煌門的名頭作威作福。不過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她不這麼炫耀，便要去伺候許許多多的客人，她這麼炫耀了，反而能儘量讓自己過得好一點，至少不需要伺候那麼多人。況且，這原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大事，要不是我們一直在仔細留意，又怎麼會把漓州知府的小妾跟輝煌門背後的勢力聯係起來呢？”
漓州知府的小妾表麵上看，隻不過是輝煌門出來的一個小徒弟，平時回娘家也並不經常能看見高層。而輝煌門門主跟通州知府的關係，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江湖勢力依靠裙帶關係依托在官府的名下發展而已，更何況這個輝煌門也不過是在通州漓州一帶有些勢力，卻根本沒達到引人注目的地位，是以要是不是特別留意，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其中牽扯到的利益關係。
謝殷鶴淡淡的道：“阿昭，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覺得明顯，是基於什麼樣的前提。”
孟昭想了想，一切的前提，無非就是她早就已經知道通州有問題，而且還在因為來了漓州就馬上被人盯上了知道了這裡同樣不乾淨。
再者，怡紅院背後站著的是官府這件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從小二哥那裡知道了，而怡紅院又很可能是二皇子一脈洗錢銷贓之所，那麼再把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線索聯係起來，一切也才能脈絡清晰。
如果他們是毫無線索，毫不知情的到了這裡，恐怕還真的注意不到這些細節。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通州漓州沆瀣一氣，恐怕早有準備，就單憑你跟我哥兩個人，能搞定這麼大的案子嗎？”孟昭有些擔心，“他們恐怕不會甘心就這麼被你們拿著證據回到帝京，這一趟，是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場血戰。”
謝殷鶴被她非是便否的言論給逗得哭笑不得，“你覺得，你哥在明知道會有一場血戰的情況下，有可能會同意把你帶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