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偷偷摸摸的逃命,一個是光明正大的行走,徐湛反而比孟昭母女倆還要先一步到達西北找到定北侯。
大概是對之前在雍王府的哪次不歡而散還心有芥蒂,定北侯在聽見通報的時候並沒有馬上出來見徐湛,隻推脫自己公務繁忙,大有要冷處理的意思,還是徐湛不顧阻攔強闖軍帳才見到了他。
“強闖軍帳可是重罪,即便你真的有皇命在身,本候照樣可以將你當場斬於刀下!”定北侯冷著一張臉,話語裡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徐湛環視了一圈軍帳裡嚴陣以待的一乾參將副將,臉上卻絲毫沒有害怕的神色,道:“舅舅您火氣何必這麼大,不管我此行目的為何,您也不該避而不見呀。”
定北侯瞪了他一眼,道:“本候合適說不見,不過是現在有要事在身,你就等這麼一會就不耐煩嗎??果然是個毛頭小子,急躁!”
徐湛半點不給麵子,拆台道:“如今西北並無戰事,那些遊牧民族震懾於舅舅您的威嚴,根本就不敢過來騷擾,能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舅舅,我這次來才是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您能不能先讓他們出去,咱們舅甥倆好好聊聊?”
定北侯深深的看著他。
徐湛笑而不語,自在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篤定定北侯會給他這個麵子。
片刻後,那些副將參將果然便被定北侯遣了出去。
“我原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看來是我低估你了。”定北侯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沉沉的道,“該說的不該說的,你父王都已經說過了,我現在再跟你說一遍,會引起大元動蕩的事情,我孟家即便是全家死絕,也絕對不會做!”
平靜來之不易,大元建立之初的混亂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但也是從小耳融目染的,再加上自從成年之後便接了大任鎮守西北邊關,與韃子相鬥了十幾二十年,戰亂之中百姓的苦楚他都一一看在眼裡,對於平靜的生活有多來之不易感觸頗深,並不樂意看見戰事重啟,讓百姓來承擔戰亂的痛苦。
如今徐涇上位,他們這些太子舊部將要麵臨一些什麼,他比誰都看得清楚,也早就已經想清楚,所以才會做了讓孟白氏母子三人分彆逃脫的計劃。
待安頓好他們幾個之後,他定北侯的職位便可以不要了。即便是死,隻要孟白氏母子三人沒事,其餘的他都無所謂了。
況且,徐涇現在根基未穩,到時候隻要他主動獻上兵權性命,徐涇想必也不會再對孟家趕儘殺絕。
而雍王府則不同,事情雖然已經沉靜了十幾二十年,雍王也早已被迫淡出朝堂,可是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雍王對皇位有野心的事情確確實實是真實的。在徐慎死後,他再次向定北侯府拋出橄欖枝也是真實的,但是若是讓雍王府上位,興許孟家之後確實還能繼續保持榮華富貴,甚至很可能更上一層樓,可是代價卻必然是燃起戰事,到時候九州五嶽必將全部被卷入其中,白骨成山,生靈塗炭,這是他絕對不想看見的,所以之前在徐湛的生日宴上,才會與雍王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