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清了清嗓子，答案已經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卻突然之間無法將之宣之於口了。
謝殷鶴雙手按著孟昭的雙肩，微微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頂著她的額頭，不讓她轉頭躲避，追問道：“阿昭，回去之後，我就讓母親重新隆重的上門提親一次，你到底要不要答應，嗯？”
頭都沒辦法轉開，孟昭眼珠子亂轉了一陣，終於輕輕的“嗯”了一聲，隻覺得自己仿佛整個人都已經燒了起來，手心黏膩膩的，全都是汗水。
謝殷鶴低低的笑出聲來，微微抬頭，將一個吻輕輕地印在孟昭的額心處。
孟昭揪著他的袖子，順勢將整個人埋進了謝殷鶴的懷裡，淡淡的清雅香氣縈繞在鼻尖，兩個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孟昭的羞澀情緒漸漸的褪去，方才問道：“若是洛陽城真的打下來，姑父是不是就該稱帝了？”
嶽陽城人少地少還窮，沒兵沒將的，稱帝著實尷尬，而且也顯得過於急迫，是以一直沒有正式稱帝，謝殷鶴的位置也就一直不尷不尬的掛著，做著丞相的事情，卻並沒有正式領了丞相的頭銜。
“那是自然的。”謝殷鶴說道，“總不能讓柳將軍也跟我和你哥似的，什麼職位都沒擔就做一大堆事。而且，既然早就已經撕破臉了，現在勢均力敵了，自然要把該做的都做了。”
仗已經打起來了，招兵買馬這些事情總是少不了的。他們手裡還有密旨在，徐涇弑父殺兄謀朝篡位的言論也早已經在全天下鋪散開來，他們這時候名正言順的稱帝，往後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好辦了。
天色漸晚，在謝殷鶴和孟昭都看不見的拐角，雍王拍了拍徐湛的肩膀，道：“有些事情強求不來，兒女情長，哪裡比得過權利來的實在。”
徐湛咬了咬牙，轉過身低頭行禮：“父親。”
“過幾天，你就是太子了，身為儲君，你必須分清主次。”雍王的眼底看不清情緒，話中的意思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慰，“她的眼裡沒有你，與其強求失去一切，不如退一步，掌握自己能掌握的東西。”
“父親……”
雍王歎了口氣，勸道：“這麼久了，你還看不清嗎？穗穗隻把你當弟弟，你若是強求，到最後恐怕隻能毀了她。十幾年了，她一直站在你麵前，心甘情願被你利用，她是什麼樣的性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若是沒有謝殷鶴……”徐湛藏在袖子裡的雙手雙拳緊握，“父親上次為何要組織孩兒？”
“阿湛，為父暗中調教你這麼多年，你就隻學到了兒女情長嗎？”雍王微微蹙眉，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眼底的溫情轉瞬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這幾個月以來，謝殷鶴到底做了些什麼，你別告訴為父你都沒看見。而他做的這些事情，比起為父暗中經營十幾年的勢力，到底誰的效率更高，你別說你看不出來。”
這麼多年以來，好色不過是假象，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麼將先帝拉下來，暗中經營的東西自然不少，有些東西遠比明麵上看起來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