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有派人去找？”孟昭在心裡告訴自己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沒有屍體，那就還有生還的可能。
徐湛走到床邊坐下，良久方才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也不要抱過大的希望。”
“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那也還是有希望的，對不對？”孟昭宛如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不肯放手。
“萬丈懸崖，底下又沒有人接應。”徐湛頓了頓，默默地將孟昭緊緊握著的雙拳打開，將自己的手放進去，不讓她傷到自己，“而且，他墜崖的地方還是大寮的地界，如今我們雙方都已經撕破臉皮……”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很清楚。就算謝殷鶴僥幸大難不死，但是落在敵人的地盤，恐怕依舊難以生存。
大元和大寮幾代世仇，中間大小戰事不斷，兩國人民之間的仇恨早已經因為戰爭而深入道骨髓之中，謝殷鶴是大元人，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之下，就算被人遇見，恐怕也多半會麵臨被人見死不救的下場。
況且寒冬時節，荒郊野地裡，野獸的出現概率要比人出現的概率大多了。無論怎麼想，謝殷鶴還能生存的幾率都極為渺茫。
“那伯父伯母呢？”孟昭心痛如絞，想到隻有謝殷鶴這一個兒子的謝老太爺夫婦，“他們現在如何了？”
徐湛道：“去鎮國侯府鬨了一場，現在正在準備謝殷鶴的後事。”
孟昭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徐湛將她重新按倒在床上，勸道：“謝殷鶴的死訊一傳回來，之前關於你的流言便重新變得甚囂塵上，謝老夫人已經失了心智，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去了。”
“那是謝殷鶴啊。”孟昭抬頭看他，眼角一涼，淚水終於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我怎麼可能不去看他？”
懷玉道：“公主現在還是不要去的好，謝老夫人已經瘋了，在您昏迷的時候，就已經衝進鎮國侯府砸了一遍，若您現在出現在她的麵前，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將軍也說，讓您先好好在宮裡休養，有什麼事，等他從帝京回來再說。”
“帝京？”孟昭頓住。
徐湛連忙道：“大寮如此對待我大元的丞相，我大元上下豈能容忍。如今全民上下一心，都發誓要替丞相報仇。”
孟昭沒說話，徐湛繼續道：“各地百姓紛紛主動為朝廷籌措糧草，如今已經緊急運往帝京，戰事一觸即發。表姐，就算隻是為了令表哥安心，讓他在前線能夠心無旁騖的跟大寮打仗，你也要好好的，不要鬨了好不好？”
戰場之上最忌諱心有牽掛，不能做到專心致誌，孟昭無力反駁，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可能令孟徽分心的事情，隻好悲痛萬分的道：“我隻是想去看看他。”
“那不過是一枚玉佩罷了，他的屍體還沒找到。”徐湛道，“阿敢不是他送給你的嗎？我現在馬上派人去將它接進宮來，你多看看他，也是一樣的。”
孟昭沒說話，眼淚依舊止不住。
徐湛隻好退了一步，道：“謝老夫人如今的精神狀況，我實在不放心你倆見麵。所以，等葬禮過後，我再帶你去看謝殷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