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原來是懷疑謝殷鶴的信息網落在了她的手裡。孟昭心涼如水，這才第一次正視徐湛的變化。
在帝京的時候，孟昭不是沒有察覺到過徐湛偶爾的小心機，但是那些基本都是無傷大雅的。所以孟昭有時候雖然知道是陷阱，踩進去卻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謝殷鶴手裡的東西有多重要，孟昭十分清楚。她跟謝殷鶴其實都曾經打算過，等到合適的時機，便會將這些東西全都交給他。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徐湛竟然會對謝殷鶴動了殺機，並且一直不曾打消。這時候若是孟昭還將自己掌握的東西交給徐湛，那無異於是在將謝殷鶴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性命再度置於危險之中。
“有謝殷鶴生前手裡的信息網，做起來也許確實能事半功倍。”孟昭儘力讓自己的表現不要有任何異樣，“但是很可惜，他沒有同我說過這些。”
“你從前不是跟他一起去過通州嗎？”徐湛道，“還一起辦了徐涇的舅舅，他當時接觸了什麼人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孟昭搖搖頭，“信任這種東西哪裡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時候他雖然讓我幫忙辦事，可是我跟他的關係歸根究底還沒有那麼熟悉，他又怎麼可能跟我提起那些要命的東西？”
當時徐慎都還沒死，定北侯府和寧國公府都處在不尷不尬的境地，表麵上看風光無限，但是內裡的殺機卻半點不少。謝殷鶴為人謹慎，孟昭就算是孟徽的親妹妹，他也斷然不可能隨意在孟昭麵前暴露出什麼重要東西。
徐湛找不到能反駁的理由，略微有些失望，道：“我也就是問問，實在現在匪患的問題確實頭疼。”
“你呀，還是太年輕。”孟昭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這種事情哪裡會用得到那麼隱秘的信息網？先從根源試著分析一下唄。”
“根源？”徐湛抬起眼睛。
孟昭點點頭，“不管那邊剿匪的難度有多大，但是土匪這個名頭怎麼也好聽不到哪裡去。況且乾這個，腦袋都是彆在褲腰帶上的，除了那些十惡不赦的惡徒，一般人有幾個人願意走上這條道的？”
“可是那邊匪患如此嚴重，就是因為土匪和平民勾結啊。”徐湛道，“他們本來就大多數都是自己人。”
“那為什麼那裡的人大部分都做了土匪呢？”孟昭淡淡的道，“你彆想當然，試著從土匪的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慶城縣的老百姓，什麼樣的原因，會迫使你去當土匪。”
徐湛仔細想了想，道：“生計？那邊的老百姓耕種條件很差，每年又都會遭遇水患，損失慘重，日子自然過得艱難。”
孟昭正要點頭，徐湛隨即又道：“可是朝廷對那邊的賦稅幾乎每年都沒怎麼征收，反而多有補貼。”
“補貼終究是補貼。”孟昭道，“補貼款項彙總起來確實是一筆巨款，可是均分百姓手上，就沒多少了。更何況，你覺得，就算補貼能勉強幫他們度日，但是能使得他們的生活漸漸好轉嗎？”
徐湛搖頭。
孟昭道：“我以前偶然聽我哥提起過一次修築堤壩的事情，小時候也曾經聽先生講過大禹治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