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下,初秋的微風兮兮卷來,在這樣一個看似寂寥的星夜,飄蘭手中握著一本書籍,雙眼有些呆愣的盯在一首詩上久久都不能夠移開眼眸,嘴裡輕輕的念出:“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能夠從她的嗓音之中聽出那一抹秋日裡的悲涼,能夠從她的嗓音之中聽出那一抹在宮中生活的無奈,能夠從她的嗓音之中聽出自己想要有一絲絲的離開。
卿穗跟夢衫兩人站立在一旁,相視的看著對方,心中有著擔憂,她們雖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這樣的事情,她們也不知道應該要如何的勸解,隻能夠是無奈的看著飄蘭。
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抬眼看著漫天耀眼的星星,那一顆顆忽明忽暗的,讓人的心似乎也是跟隨著它的節奏在跳動一般。
初秋的夜並不是十分的涼,但是那微風拂過的時候,依舊是能夠感受得到屬於秋日的感覺,下意識的將身上的輕紗整理了一下,卿穗見此趕緊的出聲:“主子,是不是感覺有些涼意了?
已經是入秋了,主子還是不要貪涼的好,趕緊的回寢殿去吧,今日高公公已經是來話了,皇上這幾日都是被奏折給壓住了,怕是要晚些才能夠過來了,皇上也說了,讓主子不用等的。”
聞言嘴角有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同時也有著一抹淡淡的無奈,他的奏折是什麼內容,即使不用看,她也能夠猜測到的,無非就是各地官員所挑選出來的女人而已,這樣的奏折根本就是不用他去看的,隻是他一直都擔憂著前朝的官員會算計他,所以每一次基本上都是他自己親自挑選的。
女人在後宮之中鬥智鬥勇,算計一切,謀奪地位,前朝的官員貪汙賄賂,建立自己的黨羽,想要一手遮天,這些都是皇上不得不去平衡的事情。
作為皇上,雖然是天下最高的位置,雖然是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大權,可是他的悲哀卻沒有人能夠明白,對於飄蘭來說,這一輩子,她都是不願意踏上那後宮最高位的,沒有必要為了權勢,葬送自己所有的一切。
人這一輩子永遠都是不能夠在權勢之中生活一生的,終究有一天是會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的,也終究有一天會明白,其實自己所追求的一切都隻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高處不勝寒,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的,這是一個人最為真實的感受,站立在高處,如果沒有人願意陪同的話,那最終的結果就隻能夠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一輩子罷了。
想了這麼多,似乎飄蘭也已經是有些累了,將放在膝蓋上麵的書籍隨意的仍在了石桌上,起身朝著庭院之中走了兩步,隨即張開了自己的雙手,任由著微風拂過自己的全身。
潔白的輕紗在微風之中徐徐飄動,加上她那玲瓏的身子,還有絕世傾城的容顏,宛如一個仙子一般,是那樣的不食人間煙火,是那樣的神聖不可侵犯。
卿穗跟夢衫都有著一瞬間的呆愣,這並不是她們見過飄蘭最為魅力的一麵,可總是感覺有那麼一抹情緒在牽動著她們,很是奇怪,兩人也是說不上來到底因為什麼。
都認為飄蘭是要舞動,可是她並沒有任何想要動的跡象,隻是一個人呆愣的站立在那裡,輕輕的閉上著雙眸,好似是在享受著這初秋的微風一般。
看著這情況兩人也就隻能夠是任何話語都不說了,靜靜的等候在一旁,心中雖然擔心飄蘭會染上風寒,可是她們兩人都明白,此刻她的心裡是苦的,需要發泄一下情緒。
上一次在寧坤宮舞動,已經是引來了合宮的議論,雖然都是好聽的話語,可是這總是不好的,畢竟在宮中越是低調,越是透明,才能夠活得越久,就如同芹才人一樣。
此刻三人的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明黃的身影,擔憂而又心疼的看著那一抹白色的人兒。他明白她心中的疼,他明白她心中的痛,他明白她心中的苦,可是他也沒有辦法,他是皇上,是皇室的主宰,是皇室的領導,是整個王朝的帝王,他有著他的無奈,他有著他的使命。
朝著那身影緩步而去,卿穗跟夢衫見此著急著想要行禮,卻都被阻止了下來,兩人安靜的退了下去,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是不需要她們在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