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神殿往西有個大地祭壇,祭壇內供奉著女媧神像。
比起破落的蚩尤神殿,大地祭壇依山環水,樹木蔥鬱,清澈的水流綿延不惜,四處可見一派勃勃的生機。
寂靜無聲的夜裡,銀白色的月光灑落下來,照落在大地祭壇內的每一個人身上,照亮了每一張蒼白無色的臉。
一襲寬大黑袍的中年男人負手立於人首蛇身的女媧石像麵前,垂眸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年輕男子,倏地抬起腿,一腳踹了出去。
年輕男子便是楚禹,他被踹出幾丈之外,悶咳了一聲,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滑落,將他那張雌雄莫辨的麵容映襯得妖豔絕色。
跪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那幾名渾身浴血的黑衣人倏地抬起頭,朝楚禹望了過去,一個兩個蒼白的臉上難掩擔憂之色。
這些黑衣人,便是埋伏在蚩尤神殿中參與了那場廝殺裡僅存的死士。
中年男人寒聲質問:“蕭璟月的狗命取不走也就罷了,可你既已將曲綾擄走,那為父給你的東西為何不用!”
楚禹抿了抿薄唇,沒有作聲。
忍著胸腔的劇痛爬起身,再度在中年男子麵前跪下。
中年男人見狀,眼底難掩失望之色,忽地冷喝:“容溪!”
一名黑衣男子從滿地跪著的死士中應聲站起,走至中年男人麵前跪下,拱手喚道:“義父!”
中年男人看著麵色驟然發白的楚禹,神情極其殘忍的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兄長不願做,這事便由你替他。”
“是!”被喚作容溪的男子應道。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聲,又再次看了楚禹一眼,拂袖離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容溪起身走到楚禹麵前,緩緩在他麵前單膝跪了下來,扯下臉上的麵巾,露出一張與楚禹一模一樣的臉。
兩人麵對麵望著彼此,就猶如照著鏡子一般。
容溪湊到他麵前,雙目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猶如耳語般與他低低道:“兄長,你是我唯一的兄弟,你所有下不了手的人和事,都有我替你。例如那個女人,又例如……”
說到後麵,容溪的聲音越來越低,楚禹卻聽清了。
他漂亮的雙瞳倏地縮起,整個人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另一邊,中年男子離開祭壇後,一名屬下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單膝跪下拱手道:“主上,十八那邊傳來消息,慕容山莊那位二夫人要與他們大批量購買借魂蠱,讓屬下代為請示主上。
鎖魂蠱的複刻品,他們將其喚為“借魂蠱”。
“慕容山莊?”中年男子喃喃了一句。
半響,眸色驟冷,輕吐出一個字:“可。”
……
次日天一亮,蕭璟月與曲綾便離開了聖湖,啟程回村寨。
離開前,曲綾望著麵前平靜無波的聖湖,忽然道:“從蚩尤神殿往西而行有個大地祭壇,大地祭壇附近還有個聖潭。”
蕭璟月轉頭望向她,卻見她轉身,邊往下山的路走去,邊隨意道:“聖湖的水有療傷功效,聖潭的水若是喝了,便會……”
後麵的話女子說得極輕,蕭璟月卻是聽清楚了。
聖潭的水飲下後,便會忘記自己一生之中最深愛的那個人。
蕭璟月凝眸。
卻見女子突然回過神,嫣然一笑,“苗疆還有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等日後有時間,我帶你去瞧瞧。”
蕭璟月怔怔的望著麵前的女子,緊擰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