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眼望著榻上酣睡的兩個姑娘,視線最後落在曲綾的小臉上,手搭上腰間,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正打算上前,卻察覺到一道淩厲的掌風朝她的後腦勺襲來。
她目光倏地一冷,立即旋身躲開。
穩住身子後,正待反擊,偷襲的那人忽然
低喝道:“走!”
聽出那人的聲音,女子愣了一愣。
在她怔愣間,那人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走到窗戶旁,小心翼翼的將窗戶推開,拽著她穿了出去。
就在這時,窗戶下忽然傳來一道大喝聲:“什麼人!”
伴隨著這道喝聲,院子裡突然亮了起來。
女子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腕,輕抿了下唇,沒說話。
鎮南王府普通的士兵到底不如常年跟在蕭璟月身邊的暗衛,兩人的身手又是極好的,身形極巧的閃躲開投射過來的暗器。
等蕭一聽聞動靜提著褲子從茅房的那邊趕出來,兩人已經闖出了包圍,借著夜色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一見狀,氣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將在場的士兵都撕了。
他不過上個茅廁,賊人居然就潛進來了。
若夫人有個三長兩短,他非得切腹謝罪不可。
如是想著,他怕那兩名刺客有同夥,沒讓人去追,立即轉身回客棧,拚著被罰的危險不顧禮數的闖進了曲綾房中。
待探清榻上兩人隻是酣睡,並無異樣,他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下。
他輕輕將房門帶上,與身後的人道:“傳令下去,院中所有人立即回來,嚴守夫人住處,若是再有半隻蒼蠅飛進來,按軍法處置!”
那人領命去了。
蕭一在曲綾的房門口靜站了片刻,忽然朝穀奚所在的房間望去。
方才那兩名刺客,其中一名的身形,似是女子……
蕭一目光閃爍片刻,抬手招來兩名士兵替他暫時守在曲綾房門口,提步朝穀奚的房間走去。
他在門口停住,輕敲了兩下,“穀姑娘?”
無人應答。
蕭一眉頭擰起,耐著性子又喚了兩聲。
見還是無人應答,他麵色倏地一沉,立即破門而入,朝床榻的方向奔過去。
榻上的被褥隆起,似是有人躺在被窩裡頭。
蕭一沒有掉以輕心,又走近了些,用劍撩起了微垂的帳簾。
隻見被中一名容姿絕色的女子正沉沉的睡著,滿頭青絲鋪散著。
不知道是因為身上的傷口疼還是夢著了什麼,眉心微微蹙起,發白的唇瓣輕動著不知道在呢喃著什麼。
蕭一見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即放下帳簾,頭也不回的離去。
……
破舊寺廟內,僅存的一支蠟燭被穿窗而入的風吹得搖擺不定,以至於廟內的光線忽明忽暗的。
廟宇中央,一對男女麵對麵站在,周身氣流湧動,長發衣裳無風而起,似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決。
搖曳的燭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描繪出他們如出一轍宛如複刻般的五官。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終於開了口。
喉中發出的,卻是屬於男子的聲音:“兄長,可以放開我了嗎?”
楚禹冷硬的麵色沉靜下來,鬆開他的手,轉過身背對著他,背對著燭火,將臉藏入了黑暗之中。
“女子”揉了揉泛紅的手腕,沉聲道:“若兄長沒彆的事,我先回客棧了。”
話是這麼說,“她”卻沒有動,放下手,雙目沉沉的望著麵前的男子。
又片刻過去,楚禹才啞聲開口:“不要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