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綾都做好被占便宜的準備了,可事實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當口中傳來疼痛感和鐵腥味那刻,她驀地睜大了眼睛,心底騰的躥起來怒火,掙紮著去推身上的人。
嘴巴好不容易掙脫開得了空,她怒道:“蕭璟月你有病是吧!”
她和慕容宴什麼都沒有,他生個什勞子的氣呢。
他雙手撐著床榻覆在她身上,漆黑的雙瞳中怒意翻湧,“先是太子,再是慕容宴,你究竟還和幾個男人牽扯不清?”
曲綾瞪大雙目,“什麼叫我究竟還和幾個男人牽扯不清?!”
“當街摟摟抱抱或是互訴衷腸,不算牽扯不清?”
“你!”
曲綾氣結,“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縱然心裡再生氣,蕭璟月也不願她將“水性楊花”這個詞套用在自己身上。
他蹙了蹙眉,正要開口。
曲綾不知道打哪兒來一股力氣,用力將他推開。
她紅著眼眶跳下床榻,看也不看他一眼,一邊抹著眼睛一邊往外跑。
頃刻間,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他扶額坐起身,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想著她離開前紅著眼眶委屈扁著嘴的小模樣,心中再多的氣也生不起來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每生氣到最後,不管有理沒理,先認輸的似乎總是他。
突然之間,他有些懷念她以前那副敢怒不敢言、或是笑得諂媚狗腿的小臉了。
……
曲綾也沒跑遠,就躲在後院的草叢堆,拔著地上的草發泄怒意。
直到聽陶嬸來說那男人已經離開了,她才冷著一張小臉往前院走去。
她決定了,這回哄也哄不好了。
一定要讓那男人知道,他錯得有多麼離譜。
居然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簡直罪不可赦!
想是這麼想,可當晚飯時間桌上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曲綾頓時就如霜打的茄子。
蔫了。
先前每天晚上那男人都會過來陪她吃晚飯的,今天都不來了。
分明是他不對在先,他憑什麼不來呢。
曲綾胡思亂想著,越想越覺得委屈,慢慢的紅了眼眶。
一言不發的站起身,走出屋外,蹲身在冰冷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陶嬸見狀,有些被嚇到了:“小姐,地板涼您這是做什麼……哎喲我的小祖宗喲,您可千萬彆哭啊。”
頓了頓,她道:“您彆哭,您先回屋裡去,老奴這就去給你把將軍請過來。”
“不……”
曲綾才說出一個字,那抹肥胖的身影就跑沒影了。
曲綾:“……”
她一點兒都不想喊他過來好吧。
她讓人去喊了,豈不就是她先認輸,承認自己真的水性楊花和彆的男人牽扯不清了?
“夫人怎的坐地上去了?”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款款而來。
曲綾神情蔫蔫抬起頭看她一眼,沒吭聲。
穀奚也不在意,彎身將手中的披風披在她的肩上,“天氣寒冷,過兩天可能就要下雪了,夫人當心著涼。”
替她披好披風後,末了輕輕將她蓋在披風下的長發撩了起來。
細如粉末的物體從女子指蓋縫隙中灑落,悄無聲息的沒入掌心那柔順的黑發中,頃刻間便如融入水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