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容溪,蕭璟月的麵色瞬間冷了下來。
曲綾見狀,抿了抿唇,低下頭,沒有再問。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知道,純碎好奇,好奇是誰給他下的蠱罷了。
順便,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給他報仇,讓下蠱那人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蕭璟月看著曲綾光禿禿的腦袋,神情柔和下來,目光卻變得複雜。
半響,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
石壁通道中,除了他們二人之外,昏迷的昏迷,陷入幻覺的陷入幻覺。
這種狀況下出去,萬一曾府尹真的有異,他們必定凶多吉少。
曲綾盯著那幾個陷入幻覺之中一時手舞足蹈、一時張牙舞爪、一時安分躺屍的人看了好一會兒,便覺無聊。
心想著一時半會也出不去了,索性放鬆身子靠在蕭璟月身上,合眼休息。
也不知道是因為危險未知心中不安,還是因為肚子太餓,又或是那幾個人太吵的緣故,曲綾好久都睡不著。
她閉著眼睛往蕭璟月懷裡拱了拱,突然道:“我方才,見到我阿爹阿娘了。”
蕭璟月眼底神色不明,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嗯了聲。
隻聽懷中的女子繼續道:“我告訴他們,我嫁人了,嫁給了他們為我選的夫君。”
蕭璟月聞言,幾不可查的蹙起了眉頭。
他一直以為他和曲綾的這門親事,是皇帝一意孤行為他們定下的。
如今聽來,似是不是那麼一回事。
蕭璟月想起容溪所說的話,眸光微閃,低聲問道:“你父母可曾有與你說過為何要定這門親事?”
曲綾搖了搖頭,“問過。沒說過。”
阿爹還在世的時候,她曾問過他這個問題,但阿爹沒有說。
當年皇帝為他們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她還在苗疆。
她至今記得,那一年奶奶去世,阿爹帶著阿娘去了祁京。
這一去,就去了整整半年。
因為她太小,他們沒帶上她,為這事她還哭了好多次,沒少被姥姥訓。
後來有一天,姥姥收到了一封信,也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將她丟給當時還在世的姥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又過了大概兩個月,姥姥才帶著阿爹阿娘回來。
再後來,阿娘的身子開始不好,陪了她兩年左右就去世了。
阿娘去世那一日,阿爹白了頭發,沒日沒夜的頹廢了幾個月,直至後來她生了病,姥姥將阿爹罵了一頓,阿爹似乎才從阿娘去世的殘酷現實中走出來,抱著她大哭一場後,逐漸的走出了陰影。
隻不過,再也沒能像以前那樣對她笑了。
阿娘離開以後,阿爹再也會不會笑了。
他開始變得沉默,經常一個人發呆,再也不喜歡四處遊曆,除非帶著她,否則絕不會踏出屋門半步。
再後來,她十歲那年,阿爹也去世了。
毫無預兆的,就這麼丟下了尚且年幼的她。
想到這裡,曲綾紅了眼眶。
這些事情一直都被她埋在心底深處,不願回想一絲一毫。
若非這次幻覺中出現了阿爹阿娘的身影,她仍舊不願意回憶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