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綾被他嚇得往牆壁縮了縮,警惕的看著他,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匕首。
“我今日便是死在這裡,也要拉你陪葬!”
灰亦眼底充斥著瘋狂之色,倏地抽出長劍,握著劍柄高高舉起雙手,朝曲綾狠狠的刺下去。
曲綾看著越來越近的劍鋒,下意識想要逃離。
剛動一下,她渾身上下就疼得不行,劇烈的疼痛立即卸去了她所有積攢起了力氣。
眼見著劍鋒就要沒入曲綾的身體,灰亦身子猛地顫了一下,手中的劍在距離曲綾身子的半指處,生生的停了下來。
灰亦雙瞳微縮,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著身上從後背穿心而過的匕首,張了張嘴。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嘴巴張開時,率先吐出的,是一口汙血。
手中的長劍掉落在曲綾身旁,他僵著脖子慢吞吞的回過頭,瞳孔中倒映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
皇帝回宮後不久,尋了個由頭,將蕭璟月禁足在將軍府內,不允許他踏出將軍府半步,還派了禦林軍過去守著。
此番作為,大多數朝臣都認為皇帝是怕蕭璟月回鎮南王府趁機和東瀛一起向祁國發難。
唯有太子和八皇子心知,他們的父皇不願讓蕭璟月踏出旋渦,仍舊想傳位給蕭璟月。
彆人不曉得,宮裡的主子們門兒清,都知道皇帝的身體不行了,如今還未倒下,隻是目的沒有達到,強撐著罷了。
李貴妃本來在為兄長被罷官的事情著急上火,又被皇帝突如其來的這一出氣得渾身發抖。
太子不慢不緊的勸道:“事已至此,母妃莫要氣傷了身子才是。”
“我能不生氣嗎?”李貴妃險些吼出聲來,“你舅舅被忘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太子對母妃的話不可置否,卻並不如母妃那般緊張。
經過這段時日,他也看出來些許了。
父皇確實有意把儲君之位傳給蕭璟月,可蕭璟月似乎並不願意接受,甚至還有和父皇對著乾的意思。
橫豎著急上火也沒有用,他不如靜待結果。
李貴妃見兒子到這時候了還這麼淡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打算這麼乾坐著?”
太子沉默片刻,放下茶杯,低垂著眼眸,聲音輕輕道:“母妃說的對,是該做點兒什麼。”
例如,幫蕭璟月一把,讓他離開京城。
另一頭,被禁足在八皇子府多日的八皇子聽聞此事,麵色亦好看不到哪裡去。
八皇子麵色陰沉的問身旁的謀士:“太子皇兄那邊可有動靜?”
謀士答道:“暫時沒有。”
八皇子又問:“依你看,我該怎麼做?”
謀士道:“靜觀其變。”
兩兄弟之間,蕭璟月明顯對於太子的威脅更大,因為太子是太子,八皇子隻是皇子。
在他看來,八皇子完全可以不用做什麼,隻需耐心等待太子出手對付蕭璟月,坐收漁翁之利。
八皇子冷笑一聲,“若太子皇兄還是不動,那該如何?”
謀士淡定回答:“推波助瀾。”
他不懂,他們便想辦法讓他“動一動”。
八皇子目光微閃了下,正欲開口,門突然被人推開。
一陣伴著雨水的寒風灌入,一抹黑色的身影宛若閒庭信步般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