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指的是另一片大陸。
蕭璟月輕應了聲。
穀神醫又問:“你和他怎麼認識的,以前沒聽你說過。”
蕭璟月嫌麻煩,現在也不太想和穀神醫說,索性不吭聲。
穀神醫不死心的又道:“我覺得他長得有點兒像不夜城的那個……那個……”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來著,時隔太多年了,他一時之間忘了。
蕭璟月唇邊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丟下三個字便翩然離去,留下穀神醫一人站在花園裡風中淩亂。
過了許久許久,穀神醫方才回過神來,喃喃道:“他姓夜啊,怪不得……”
蕭璟月回到房中,發現小崽子果真沒回來後,打橫抱起曲綾,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曲綾又好氣又好笑,“我兒子呢?”
蕭璟月道:“在姥姥那邊。”
回答完,不再給她廢話的機會,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長夜漫漫,他有的是時間和她交流。
然而這種毫無節製的交流,最終導致的結果是——曲綾一覺睡到下午才起床。
蕭四看著曲綾一瘸一拐走路的模樣,有些不忍的勸道:“將軍,節製啊!”
蕭將軍沒有理他,並且當天晚上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被折騰得不行的曲綾從未如此的想過她的小崽子。
清晨時分,曲綾迷迷糊糊的被抱上馬車,心裡又將蕭璟月從頭到尾罵了一遍。
曲綾坐在馬車裡等了一會兒,見蕭璟月還沒上來,探頭往車窗外看了眼。
便見蕭璟月抱著小崽子,正和那名名喚嵐笙的少年說著話。
小崽子十分不安分,探身過去扯了下嵐笙的包袱。
許是畫卷本就放不好,插在包袱裡的畫卷被他這麼一扯,掉落下來。
畫卷在地上滾了幾個圈,緩緩的展開。
曲綾看清畫中的人,驀地瞪大了雙眼,僅剩的那點兒困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回想起蕭輕悅和自己說過的話,她連忙鑽出馬車,小跑到嵐笙麵前,看著他把畫撿起來,突兀的問道:“你是蕭姑娘的朋友嗎?”
嵐笙卷畫的動作一頓,挑了挑眉,“嗯?”
蕭璟月亦不解的看向曲綾。
曲綾指了指嵐笙手中的畫卷,急急道:“蕭輕悅,蕭姑娘。”
嵐笙愣了愣,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中的畫卷。
好半響,方才低低的笑道:“我一直以為她姓邵。”
這時,穀神醫突然湊了過來,朝著少年手中的畫卷努了努嘴,笑嗬嗬道:“那丫頭到府裡來後,我托了不少朋友去查過她,才曉得她居然是鳳閣的閣主……嘿,說起鳳閣,還真挺喪心病狂的,它們弄了把破劍,說隻差一步那把破劍就能出世了,成天嚷嚷著要讓鳳閣的蕭氏嫡脈去祭劍,你們說那些傻不傻?”
嵐笙麵色變了變,與蕭璟月一拱手,丟下一句“後會有期”,迅速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策馬離開了。
望著那抹絕塵而去的身影,曲綾喃喃道:“聽起來,那姑娘家裡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願這位嵐公子趕得及回去找她吧。”
穀神醫搖了搖頭,扯著蹲在一旁吃燒餅看戲的蕭四回馬車上去。
蕭璟月抬手揉了揉曲綾的發頂,溫聲道:“走吧,回家了。”
曲綾收回目光,回望著身側的男人,輕輕的嗯了聲,“好,回家。”
馬車即將行離慕容府時,曲綾突然撩起窗簾,朝著慕容山莊的方向望去。
清晨時分四周籠罩著濃鬱的白霧,曲綾看不太清,正欲收回目光,眼中忽然撞進一抹竹青色的身影。
一刹間,曲綾的心像是失去了控製,瘋狂的跳動起來。
她張了張嘴,啞聲道:“停車。”
見馬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曲綾把懷中的孩子往蕭璟月身上一放,手腳並用的爬出車廂,尖聲喊道:“停車,停車!”
蕭一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拉扯住韁繩,停了馬車。
車廂內,蕭璟月抱著正打著盹的小崽子,眸色沉沉的撩起車窗往外看去。
蕭璟月遠遠的看著站在路旁那抹竹青色身影,腦海中飛快的劃過幾個月前他初遇嵐笙時兩人的對話——
“聽聞不夜城的魏家在招魂馭鬼這一方麵很有一套。”
“怎麼,你要招誰的魂?”
“一位朋友。”
“好說。隻要還沒有投胎,我便能給你招回來。若是屍體保存得好,讓那人重新活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隻不過要付出些許代價。”
“什麼代價?”
“若是讓你與你的這位朋友從此共享生命,一損俱損,你可願?”
這是蕭璟月欠慕容宴的,他自然願意。
自此之後,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