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旋即緊緊的揪成了一團,似恨不得將她的心臟扭爛一般。邵輕的拳頭緊了又緊,硬是努力維持著平靜,咬著牙道:“我不想你,你這個騙子。”
夜嵐笙悶笑,稍稍鬆開了邵輕,蹭過她的側臉與她鼻尖對著鼻尖,瞳孔黑霧散去,瀲灩著光芒點點的紫眸直直的望入邵輕烏黑的眸中,寵溺之色不掩,“嗯,我是個騙子,你打算怎麼揍我都可以,隻要……”不要不理我旆。
揍?邵輕窘了,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有多暴力?
邵輕撇開頭,咽下喉中的腥甜,小手無意識的揪緊了夜嵐笙的衣服,皺眉糾結了許久,悶聲道:“你可知我最討厭被人欺騙了?”
“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夜嵐笙雙手覆上邵輕的後背,掌心紫色靈力一盛,源源不斷的渡進了邵輕的體內。他那一掌的力量雖沒有全數落在她的身上,想來她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夜嵐笙深知,邵輕對待自身上的傷口,從來都是采用“置之不理”的態度,想想委實覺得氣人。
霸道的靈力湧入體內,疼痛的五臟六腑漸漸的得到了舒緩,邵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皺起了眉頭,用力推開夜嵐笙,瞪他:“自己都受傷呢誰讓你多管閒事了。 ”
夜嵐笙淺笑不語。
邵輕麵對這樣的他怎麼都氣不起來了,說好的不要這麼輕易的原諒他似乎也做不到了,不由得將自己狠狠的鄙視了八百遍。
邵輕一言不發的拉著夜嵐笙走到床榻邊,按住他的雙肩讓他坐下,隨後扶著他的肩讓他躺倒,自己則甩掉鞋襪爬上了榻,一腳橫過夜嵐笙的身子,坐下。
“你……”夜嵐笙身子驀地僵住,喉結滾動了一下,紫眸微沉,隱有點點緋色在眼底綻放。
邵輕抿著唇,雙掌覆在了夜嵐笙的傷口上,掌中原色靈力緩緩溢出,輕柔而不容拒絕的湧入夜嵐笙的傷口當中。夜嵐笙似感覺到了肌膚組織重生,正一點一點的愈合。
魏國邵家,除了醫術精湛,最重要的是其與生俱來所擁有的靈力,具有治愈之效,能使白骨生肌,死人複活。
很快的,胸前長劍留下的傷口愈合得隻剩下一個淺粉色的痕跡。夜嵐笙捉住邵輕的雙手,腰一彎坐了起來,長臂環住邵輕的身子避免她向後仰。
“日後若我不在,不要隨意使用靈力。”夜嵐笙的大掌撫上邵輕的發頂,眼底的溫柔幾乎將邵輕溺斃。
“哼!”邵輕體內的血劍意味不明的哼了聲,便收回所有的意識繼續沉睡。
邵輕拍開夜嵐笙的手,彆扭的撇過頭去,悶悶道:“乾你屁事。”今夜邵輕說的最多的,怕就是這四個字了。
“嗯?”夜嵐笙好看的眉梢微微挑起,微勾的調子甚是魅惑好聽,“你方才還說了我是你的男人。”
居然被聽到了。邵輕麵皮發熱,又羞又怒的推開夜嵐笙起身,爬到一邊坐下,雙手抱膝將半張臉買在了膝蓋間,不再理會夜嵐笙。
一襲紅色的衣袍早就亂糟糟的了,法定上的玉冠方才也被夜嵐笙取了下來,一頭柔順的發絲披落,幾乎將她嬌小的身子裹了起來,讓向來粗魯惹人頭疼的她看起來格外的讓人想要連惜。
夜嵐笙暗暗歎了一口氣,隻是側身看著邵輕,沒有再說話。這丫頭怕是還在心裡怨恨著他呢,讓她安靜安靜也好。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已經不得而知了。
當年下山之後,他並不是全無留戀的,隻是情況使然,他甚至來不及跟她道彆。在往後的日子裡,雖也常憶起過她這個“師姐”,可在心中留戀的其實僅僅隻是那段美好的日子罷了,而恰好給他這份溫暖的人是她。
起初並不知道她是邵遲的外孫女,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得知後,他並不是全然不在意。他那段日子甚至瘋狂的將關於她的所有記憶封鎖起來,不再觸碰,久而久之連他都相信自己已經忘記了。
再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是從那個人口中說出的。他說鳳閣的第四任閣主是個年輕的少女,那名少女有一手精湛的醫術,時常四處行醫濟世很得江湖中人的擁護。彼時他心中自是感歎,原來那個野丫頭已經長大了啊。
京淮府城門口那一次,她莽莽撞撞的撲了出來擋在他的馬車麵前,一連串的話一出,那語氣和調調是如何的相似啊。隻是當時在他心中,蕭輕悅是個已經死了的人,當年他去鳳閣尋她,去遲了一步,沒能救下她成了他此生最為遺憾的事情。
因而聽到與她擁有相似聲音和語氣的人,他毫不猶豫的下令誅殺,孰知這又不是因為逃避呢。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膽大包天的暗地裡弄壞了他的馬車。
再後來茶館相遇,他之前雖坐在馬車內沒有看清楚她的模樣,但因她的聲音和語氣,立即便認出了她,於是在她的邀請下,又因確實沒有位置方才前去與她同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