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一陣酒香撲鼻而來,邵輕這才知道,魏程徽在煮酒。
邵輕瞅了瞅魏程徽放在地上的包袱,暗道明明包袱不大,沒想到裡麵卻有這麼多東西。
“你能不能喝?”
“能!”
月色正好,在雪地中煮酒,酒不熏人,人能自醉。
一夜無話。
第二日,邵輕是在魏程徽的背上醒來的。
邵輕想掙紮,卻發現被點了穴道,動彈不了,“將我穴道解開,我自己可以。”
魏程徽已然沒有了昨夜的激動,情緒恢複了淡然,亦沒有再將麵具戴上,“若不想累得半路流產,乖乖呆著不要動。”
邵輕一滯,忍著沒有回嘴。這人的嘴巴可不是一般的狠毒,竟然咒她流產,最好彆落她手裡,她一定會弄死他!
茫茫雪穀之中,除了風聲,便隻有腳踩著雪地上的聲音。
良久,邵輕悶悶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你最好彆給我逃跑的機會,不然我一定會卸了你的雙手。”
“無所謂。”魏程徽淡淡道,語氣平穩,分不清是不在意邵輕逃跑,還是不在意邵輕會砍了他的雙手,又或是什麼都無所謂。
魏程徽的身上很暖,邵輕懶懶的將下巴擱在魏程徽的肩膀上,側頭看著這張與自己極其相似的臉,隱約明白為何魏程徽總是將自己的真是麵容隱藏起來了。
實在是太相似了,看著他,就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整體上,兩人的麵容區彆在於魏程徽的比較英氣,而她,多了一份女子與生俱來的柔和。
“嵐笙可知道?”邵輕突然問道。
魏程徽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邵輕是在問他,夜嵐笙知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知道。”
“什麼時候知道的?”邵輕有些不是滋味,聽魏程徽的語氣,夜嵐笙似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有告訴自己。說好了要對彼此坦誠,卻沒想,兩人都還有著未能坦白的秘密。
魏程徽默了默,道:“當年他下山之後。”
邵輕也沉默了,她不難猜到,從小與魏程徽一起長大的夜嵐笙,對魏程徽的麵容熟悉之極,卻不想有一天會遇見一個與魏程徽生得極為相似的自己,按照夜嵐笙的性子,定然是起了疑心。如今邵輕才想起了,當年夜嵐笙初見自己時,那滿臉的驚訝是為何。
“嵐笙回來後,特地去查了你母親,隨後又從我父親那裡得到了肯定,”魏程徽微微仰頭,聲音很輕,“我亦是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妹妹。我自小便沒有母親,看見彆的孩子父母恩愛的情形,便會問我的父親,我為何沒有母親。我很清楚的記得,每回提起母親時父親臉上複雜的表情,似乎連目光都便得悲戚,久而久之我便沒有再問。”
邵輕靜靜的聽著,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得知邵芸是我的母親之後,我曾有段時間嫉妒過你。”魏程徽自嘲的笑道,“我不明白她為何要拋棄我,選擇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邵輕冷笑,“不要開玩笑了,這樣的家我寧可不要。”
魏程徽的背脊僵了僵。
邵輕垂下眼簾,淡淡道:“打從懂事開始,我便知道母親不喜我,無論我做的多好,她都未給過我一個笑容,哪怕是一個不帶冰冷的表情都沒有。後來我才知道,她不愛我的父親,所以她也不愛我。”
吸了吸鼻子,眼中無淚,隻是紅了眼眶,“唯一的一次,她帶我去逐星派,指著那個努力練習劍術的小男孩,讓我叫他哥哥,那是她第一次對我笑,很諷刺吧。”
上代人的錯,總要讓無辜的後輩來承受。
“她,”魏程徽抿了抿,“究竟是怎麼死的。”
“被一群男人輪了個遍,受辱自殺!”邵輕聲音冰冷,卻不難聽出一絲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