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想起,我答應過奶奶,要跟肖樂林好好相處了,可是看他這個樣子,哪裡有好好相處的樣子了,在心裡做了劇烈的掙紮後,我終於還是拿起包包跟在他身後。
走出大門的時候,我看到馬路對麵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銀色寶馬,幾十萬的小轎車,富二代看都不會看一眼,可是我卻認出來,那是邱霖嚴前兩天剛買的車。
他說既然我喜歡低調神秘,買一輛這種放在人堆裡,碰瓷的都不願意理會的車剛剛好,可以接送我下班,人家隻會羨慕男朋友體會,而不會說我閒話。
我在原地站了片刻,終於還是上了肖樂林的保時捷,車門合上的時候,對麵的車窗搖下來,我看到邱霖嚴的薄唇抿起一道冷厲的弧線,眼神憂鬱而陰暗。
我幾乎就想要打開車門,用力衝過去,投入他的懷抱,去他的肖樂林,去他的親情愛情,我為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己,有一個男人願意為我洗手作羹湯,願意寵我愛我,我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呢?
可是奶奶那蒼老落寞的臉終究還是把我的理智找回來,不就是半年的時間,反正肖樂林不會對我有好臉色的,頂多是用起來順手的時候用一用。
回到住了兩年的公寓,我以為會像我上次離開的時候,一片狼藉,可是出乎意料的,一切的擺設都恢複了原樣,連我撕碎的婚紗照都回來了。
這一次沒有擺在臥室裡,而是在客廳的最中間,我勾起唇,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有意思嗎?P出來的婚紗照,虛假的誰也騙不了誰。
“如玉來了……怎麼是你?”桑雅琪端著一盤水果出來,原本滿臉笑容,看到我就凝固了。
我抱著手臂,已經不想再跟她虛與委蛇了,淡聲道:“我也很驚訝了,為什麼是我?”
桑雅琪重重地把果盤摔在桌子上,轉身問肖樂林:“樂林你搞什麼,把這個小賤人帶回來,我不是讓你去接如玉回來。”
“媽,你少說兩句,我才把媛媛接回家,有事以後再說,你先回去。”
“你趕我走?”桑雅琪指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忽然劈頭就朝我甩過來一巴掌:“一定是你這個小賤人又蠱惑我的兒子了,他連我都敢凶。”
我倒退兩步,恨不得衝上去撕碎她的臉,這些人打臉真的是打習慣了,每次都一點征兆都沒有,我捂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回來,你想要顏如玉,讓你兒子把離婚協議書拿過來,我現在就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我說完,也不管他們之後爭吵著說些什麼,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還把門反鎖了,我不想跟肖樂林睡在一間屋子裡,拿起手機,我在心裡做掙紮,要不要給邱霖嚴發一條短信。
可是我都沒出息的跟肖樂林回來了,哪裡還有臉給他發消息,每次他知道我因為肖樂林而妥協的時候,都會格外的失望和受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
但是那些受傷和難過是真的,我可以感受到,如果這些都能做欺騙,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的呢?我一無所有,已經沒有可以被算計的資本。
終於下定決定,給邱霖嚴打了一個電話,出乎意料,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聽,一直到響完了之後,也沒有人接,失落和不安籠罩在心頭上,我竟然比被肖樂林打了一巴掌還要難過。
走到窗前,我打開窗戶,讓夜裡的冷風吹進來,努力緩和著內心的焦躁和不安,明明在這裡住了兩年,可是我回到這裡,卻沒有半分的平靜,渾身都叫囂著一個字——逃!
逃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