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林被踢醒了,扶著樹乾坐起來,深深地看了顏如玉一眼,見她又悄悄的拿出水來喝,舔了舔舌頭,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躺在地上,好似在等死一樣。
這一夜的月光很明亮,我把腕表放在礁石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上麵,大腦暈乎乎的,我連看東西都有重影,使勁的揉了幾下眼睛,我繼續盯著腕表看。
可惜,上天的好運並沒有送下來,我從月亮出來的時候,一直盯到月亮消失,那隻表也沒有動,我抱著邱霖嚴,安靜的躺在地上,盯著遠處緩緩升起的巨大紅日,感覺到我們的生命,正被這象征著希望的太陽緩緩收走。
就在這個時候,海灘上忽然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朝這邊移動過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過了一會兒,那黑點逐漸變大,我陡然反應過來,站起來就朝海灘上跑去,不斷的搓著手指,祈禱那是一條船。
“那邊有船,有船來了,哈哈?”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朝海灘這邊移動著,翹首以盼,有人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架,開始對著上帝祈禱。
我是不信這些東西的,因為上帝從來都沒有拯救過我,可是這一刻,我也學著他們的動作,虔誠的盯著那個越來越大的黑點,在胸前劃出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求你賜給我們一條船,讓邱霖嚴活下來好不好?如果你的恩賜不能降臨在我的身上,請你把那些好運和恩賜,送給邱霖嚴,讓他活下去。
邱霖嚴合該站在人群裡,萬眾矚目,受人喝彩,而不是在這個荒野小島上,跟我死在一起,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死也不會有多少人傷心的,我隻要他活下去。
細數我這一輩子,也隻有邱霖嚴對我好,我想要他活著,哪怕回去之後,他會傷心一段時間,但時間長了就會好的,隻要他能過在閒暇之餘,偶爾想起我,對他的子孫說,當年在一個荒野小島上,有一個女人救了他,那樣我就滿足了。
黑點越來越近,終於,船的輪廓呈現出來,人群裡爆發出激動的歡呼聲,有人把手放在嘴邊,對著船用力的大吼大叫起來,有人把外套脫下來,對著船的方向不斷的擺動著。
“得救了,終於有救了。”有人一邊哭一邊笑。
我跑回去,輕輕晃了邱霖嚴一下,笑著說:“邱霖嚴,你不要睡了,你看,有船過來,我們得救了,你快醒醒,我帶你上船,隻要上船了,你就可以得救,你就能活下來,你可以去看醫生了。”
邱霖嚴被我搖晃了幾下,毫無知覺,我咬著唇,用力扛起他的身體,朝海灘上一點一點的挪動著,那邊的船已經靠岸,我連忙喊道:“這裡還有人,等等我們!”
那邊的人嘀咕了幾句,是外語,我隻能辨認出來,是日語,這還是看那個國家的愛情片聽過,才辨認出來的。
我沒有想太多,扛著邱霖嚴就想要上船,卻被站在甲板上的黑瘦男人擋住了,他用生硬的漢語說:“受傷的不能上來,最近鬨傳染病,誰知道他會不會傳染人。”
“沒有,他隻是被人捅了一刀受傷了而已,求求你們帶他走好不好?他需要看醫生。”
“不行,你上來可以,這個人扔在這裡。”黑瘦男人當著登船甲板,不讓我上去,他身邊的那個男人,甚至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快上來吧,你看這個人,在荒島上躺了那麼多天,肯定沒救了,你難道不想活了。”已經上船的人,生怕也被趕下來,朝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