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怯怯。
小心翼翼的求證著。
池唯唯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等待被宣判的罪犯，局促不安，又像是隻被捕獲的獵物，正在等待獵人的審驗。
本來還想發火的言以非，此刻哪裡還有心思去和她計較。
他起身站了起來。
見池唯唯坐得有些不舒服，他走到床腳，蹲下身，幫池唯唯把床頭搖了一些起來，這才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她。
“逗你開心？池唯唯，你以為我有多閒呢，如果不是你們家人都有事脫不開身，我會在這裡守著你？”
嘴角輕輕一撇，言以非睨了眼池唯唯，見她沒有說話，便又繼續說了下去。
“今天你的舞雖然沒有跳完，不過也隻有最後一個動作而已，但是你最後摔下去的動作竟然和前麵的舞蹈連接得天衣無縫，那些評委和所有觀眾都沒有看出來，以為那是你為了突出這支舞蹈的有些效果，特地那麼做的。當時評委便給出了很高的分，觀眾們的掌聲也是經久不息。”
“言以非，你是意思，我真的拿了獎？”
“對，不過比賽結果是我剛剛才知道的，送你來醫院的時候，比賽還沒有完。”
言以非的樣子極其認真。
“我，我真得冠軍了！”池唯唯嘴裡喃喃念著這一句，剛才的手舞足蹈消失殆儘，沒有笑聲，她的臉上一片沉寂。
這麼久的辛勞，終於有了結果。
她，池唯唯，沒有辜負池媽池爸的一片心意，更對得起一直在天上守護著自己的親生爸媽，這一切，她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
眼底,驀地湧起一陣潮濕。
輕輕掀開了被子。
紅舞鞋，依舊還套在她的腳上，好耀眼。伸手過去，池唯唯的指尖，慢慢滑過紅舞鞋的鞋麵，絲緞般的觸感，讓她的指腹有些冰涼爽滑。
潮濕，漸漸凝聚。
水霧厚重，紅色的舞鞋在波光淩淩中，折射出了晶瑩的紅光，閃閃發亮，猶如一顆紅寶石。
最終這潮濕，凝在了長長的睫毛尖上。
池唯唯驟然間的神色變幻，差異太大，言以非不敢開著玩笑，他正色道：“池唯唯，你怎麼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情，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嗯”
池唯唯輕輕點頭，簡單的一個字裡，卻透出了濃重的鼻音。
隨著頭的擺動，一顆晶瑩的珠子，從睫毛尖上泫然掉下，卻依舊沒有說話。
言以非心中好生一疼。
見她一直盯著腳上的紅舞鞋出神，似乎有些懂了她的變化。但是，言以非卻找不著合適的字眼去安慰她，隻有靜靜地看著池唯唯。
良久，言以非打破了沉默。
“池唯唯，你這態度，是不是有些……呃，人家得了第一名，得了冠軍，那還不得高興死了，你這算什麼意思。”
話裡帶著濃濃的戲謔。
可是，這句調侃，似乎並沒有帶來言以非想要的結果。
原本靜靜垂淚的池唯唯，聽了這話，淚瞬間快速湧了出來，憋在心裡這麼久的煩悶，頓時找到了發泄口。
“哇”
病房裡突然響起了一聲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