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內心裡嘲諷自己,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習慣麼?
看到單純弟弟眼底的愧疚之色,燕翎昆微微垂下眼眸,遮掩住了心底的厭惡,聲音淡然的開口道:“不必自責,父親說的對,我身為兄長,當初得知你要偷虎符,應該規勸你,而不是縱容……”
“大哥!“
燕翎昭打斷了他,道:“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父親他什麼都不懂!他隻會遵循那些刻板教條,來調教我們兄弟幾個!在我心裡你什麼錯都沒有!犯錯的人是我!”
“父親要責罰的人應是我才對!可恨他根本不聽我說……”
他年輕稚嫩的臉上全然是憤慨之色。
燕翎昆深深的看著他,忽然問道:“你打聽出來,弟妹那日跟父親說什麼了麼?”
“什麼?這個我沒問。”燕翎昭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聞言愣了一下。
“你應該問清楚的。”燕翎昆深深的看著他道:“你沒有發現你的妻子很厲害麼?她隨隨便便說出一個秘密來,就能夠讓父親改變態度,那可是鐵麵無私的父親啊!這麼多年了,你看他有聽過誰的意見麼?”
“他聽母親的。”
“除開母親。”燕翎昆道,對於定北侯夫人,他一向無感。
“那就沒有了。”燕翎昭道。
如此說來,這件事的確是有些詭異,沈杳到底跟父親說了什麼秘密?
燕翎昭回去以後,這個問題深深的盤旋在他腦海之中,久久不散。
他回到錦瑟院裡去,結果沈杳不在。
燕翎昭立刻便詢問下人。
“世子,少夫人剛剛好像出門去了。”侍女回答道。
沈杳出門了?
燕翎昭皺著眉頭問:“什麼時候出去的?”
不知道為何,一聽到這種消息,他的心裡無端端的就掠過一抹緊張。
“半個時辰之前。”
那是他在大哥院子裡的時候。
燕翎昭問明了情況,立刻就吩咐人坐車出府,準備去尋沈杳。
侍女說沈杳最近在製作胭脂與香露,大概缺少一些東西,應該是往藥鋪或者胭脂鋪子去了。
燕翎昭便匆匆忙忙趕過去。
剛到那邊,就看到一家胭脂鋪子前鬨哄哄的,有很多人在圍觀。
他立刻便趕了過去。
就看見人群裡麵,許久不曾見過的周宰相府公子周雲青,坐在一張輪椅上,圍堵在胭脂鋪子前,正對著門內叫喊:“沈杳!你給我出來!是你害的我雙腿斷了!”
沈杳帶著丫鬟侍女,被堵在胭脂鋪子裡,想出也出不來。
麵對周雲清這破皮無賴,她並不害怕,冷冷開口:“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害的,你可有證據?”
“證據!證據就是……你蠱惑了太子殿下!逼著他弄斷我的腿,以此來給你哥哥報仇!”
周雲青雙目怨毒的盯著沈杳,恨不得當場殺了她:“你這個賤人!”
沈杳看著他,無語道:“我蠱惑太子殿下?這話何曾說起?周公子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派了人把你雙腿弄斷了,是這個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