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燕翎昭沉聲道。
他不太相信會有刺客能闖入定北侯府,自從藏書閣被血洗之後,定北侯便親自進宮去見了皇帝,密謀了兩個多時辰,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隻是定北侯從宮裡出來之後,第二天,府裡的守衛兵力便多了一倍還多。
現如今的定北侯府,鐵桶一般,哪怕一隻蒼蠅都不可能飛的進來。
自然不會有人再潛入進來刺殺沈杳了。
剛剛那個人,應該隻是其他房的下人。
夫妻倆回到錦瑟院裡來,沈杳去沐浴了,燕翎昭慵懶的靠在了榻上,坐了一會兒忽然覺得屁股底下膈的慌,他皺著眉頭伸手朝著後背摸去,然後,摸出了一個小木子。
這盒子十分的眼熟。
燕翎昭一看便認了出來——這是當初他裝虎符的那個木盒。
後來沈杳把虎符交給了太子,結果這個盒子卻在這裡?
半個時辰後,沈杳披散著頭發,穿著中衣從浴房裡出來時,就看到燕翎昭倚靠在榻上等她——手裡捧著那個木盒。
糟糕。
她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杳杳,我記得當初父親準備帶我去祠堂責罰之前,你說過要給我看一樣東西,那是什麼?”
燕翎昭搖了搖手裡的木盒,看著她問。
裡麵是空的,他剛剛查看過了。
“這個啊……”沈杳走過來,若無其事的接過來拿在手裡道:“那日在藏書閣裡麵,刺客衝進來時,我看到這個木盒掉在了地上,我知道是你的,就撿起來了……後來準備還給你的,結果卻被打斷了。”
燕翎昭沒有想到,她這樣坦然自若的就說了出來。
不由問道:“你……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
“知道啊。”沈杳看著他,微微一笑,神情輕鬆愉快的道:“那日父親麵色鐵青,在祠堂裡請家法處置你,為的不就是這個麼?後來我就把木盒裡的東西交給父親了,這才免除了你的刑罰。”
“你……是說,你把虎符交給父親了?”燕翎昭的心情忽然激動起來。
他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沈杳。
然後就看見沈杳點了點頭,神色淡然道:“對啊,不是交出了虎符,父親能饒了你麼?”
原來如此。
“可是太子……”
燕翎昭想不明白了。
沈杳那日不是已經把虎符交給了太子李豫了麼?她從哪裡再拿一塊虎符交給父親定北侯?
“傻子,給太子那一塊,是假的,是個贗品啊。”
沈杳笑嘻嘻的道:“我拿到了真的虎符,就帶去鐵匠鋪裡去,讓人照著打造了一塊贗品出來,交給太子了。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心願吧!”
燕翎昭:“……”
這麼說來,沈杳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把真的虎符交給太子?
燕翎昭想起來,從很早以前,沈杳就帶著丫鬟去過打鐵鋪子。
那時候,她才剛剛得知,虎符是在藏書閣裡麵,計劃是那個時候就已經醞釀好了。
“杳杳,你……”他看著沈杳,神情逐漸變得激動起來,心底裡原本已經接受了的事實,結果有一天忽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以為沈杳念念不忘太子,偷了虎符給太子……哪裡想的到,沈杳壓根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把虎符交給太子。
她後來答應太子,給其虎符,卻拿出一塊假的——完全是被逼的。
想到沈尚書,沈楓的悲慘遭遇,燕翎昭完全能夠理解沈杳為什麼這麼做。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一伸手,燕翎昭猛的把沈杳摟進了懷裡,聲音沙啞的問:“這一切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就相信我麼?”
沈杳眨巴著眼睛看向他道:“燕翎昭,倘若當時我把計劃合盤說出,你也不會相信的,你隻會認為,我在想方設法的偷盜混淆你們家的虎符……”
燕翎昭默然。
她說的不錯,若是當初真一切和盤托出,他不一定會信。
沈杳把虎符交給了定北侯,他是全天下保管虎符時間最長的人,真假一眼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