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被衝過來的侍女包圍在中間,身上披上了厚厚的毯子,她側頭朝著燕翎昭看過去。
卻見他昏迷不醒的躺在船艙裡,幾個燕衛正在按壓他的胸口,逼迫他把灌進去的水吐出來。
幾下之後,燕翎昭吐了一大灘的水,咳嗽幾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眸。
“燕翎昭……”
沈杳鬆了一口氣,強撐著的那股氣頓時泄了,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牙齒打顫,渾身冰冷刺骨,疲憊不堪,她想要說話來著,然而很快便被一股鋪天蓋地的黑暗包圍,她整個人暈了過去。
“杳杳!”
燕翎昭眼睜睜的看著沈杳暈了過去,俊美臉上露出心焦之色,不顧阻攔也要撲過去。
邊上的人連忙開口阻攔:“世子!少夫人沒事!這是太累了暈過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話雖如此,燕翎昭卻始終都不能放心。
夫妻兩個被一起抬回了船艙內,更衣的更衣,灌薑湯的灌薑湯,好一場手忙腳亂。
燕翎昆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消息,當得知燕翎昭夫妻倆都得救之時,他鬆了一口氣:“隻要他們沒事就好。”
“燕翎昆!你到底是擔心你弟弟,還是擔心那個賤人?”韶華公主在一旁麵色難看。
不料燕翎昆聽了這話,比她還要生氣,他冷冷開口道:“公主殿下,請你慎言,你口中所謂的賤人,是我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你辱罵我的家人,就等於是辱罵我。”
韶華公主一張臉霎時漲得通紅。
她氣憤的剁剁腳,有些無措的道:“燕翎昆!沈杳算你什麼家人!還是說你喜歡她?”
“你這種人,什麼事情都能到情情愛愛上頭,一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燕翎昆沒有在發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到了船艙外頭,他吩咐自己的護衛:“等一下畫舫一到岸邊,立刻就與世子他們彙合。”
“大公子,咱們與世子一同出門遊玩,你好端的,他們兩個卻雙雙落了水,隻怕回去了以後,侯爺與夫人一定會怪罪到您頭上的!”
燕翎昆沉著臉沒有說話。
顯然心裡麵也是這麼想的。
韶華公主憤憤不平的追趕來,正要大吵大鬨,結果就聽見了這番話,臉色不由狠狠一變。
她當時隻顧著報複,以及泄恨,便安排了人背地裡去教訓沈杳讓她吃些苦頭,結果到頭來這一切的罪責都需要燕翎昆來承擔。
這麼說來豈不是她害了他?
韶華公主頓時湧上一股心虛。
明明燕翎昆就站在那兒,她卻躊躇不前,既不敢告訴他真相,也不敢過去安慰他。
更是為自己剛剛衝口而出的那些諷刺話語感到羞愧。
看著他望著河麵那蕭索寂寞的背影,韶華公主漸漸的明白過來,燕翎昆心中像是壓著一座沉重的大山,他心中所謀,絕非簡單的兒女情長。而是沉重的未來。
她用那樣的話語來猜測他與沈杳,是汙蔑,是玷汙。
當然了,沈杳絕不是什麼好人。
韶華公主很後悔,早知道她另外換一個時間來報複沈杳好了,她的本意絕不是要牽連他。
但眼下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也沒用了。
韶華公主想了想,走上前去道:“你放心,等回到了定北侯府,本宮會親自去見定北侯府夫婦,告訴他燕翎昭夫婦落水一事,與你無關。”
“都這麼晚了,公主還不打算回宮,難道今夜要住在定北侯府嗎?”燕翎昆聞言側頭冷冷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
韶華聞言,芙蓉粉麵漲的通紅。
她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心裡麵雖然仰慕喜歡燕翎昆,但卻也知道,未出嫁的女兒絕不能住在彆人家,否則明日一早將會傳出怎樣的風言風語?
燕翎昆冷冷的看著她,沉聲道:“等一下船一靠岸,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不要!”韶華公主聞言拚命搖頭:“今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唯有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燕翎昭他們落水與你沒有絲毫關係,我要親自向定北侯解釋。”
“你解釋什麼?”
燕翎昆嗤之以鼻的道:“公主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你喜歡我嗎?”
韶華公主聞言臉上又是一紅。
心裡默默的想著,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燕翎昆冷冷道:“公主,把你的心思收一收,愛情這回事,主動的一定要是男人,上趕著的特彆廉價,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