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夫人也不惱,隻客客氣氣的在一旁陪著。
間或轉身問一問身邊人沈杳那邊怎麼樣。
她是早上才知道燕翎昭回來的。
“夫人放心,少夫人沒事兒,就是昨天熬了半夜,一直擔著心,如今還沒起呢,且讓她多誰一會兒吧。”邢嬤嬤在一旁低聲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定北侯夫人點頭。
儘管兩個人已經壓低了聲音,然而這話還是傳進了承安伯夫人耳中,她懷裡麵抱著個大紅綢子的繈褓,低頭看看肉嘟嘟的外孫,再看看定北侯夫人,當下故意諷刺道:“燕夫人, 你們大房的少夫人嫁進來也快一年了吧?怎麼肚子裡還沒動靜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秦氏的婆婆,定北侯夫人的妯娌二夫人像個透明人一樣站在一旁。
定北侯夫人當即笑了:“急什麼?杳杳還小,且等幾年再說,對了,既然親家母今日到了,也說到了這事兒,有一樁公案,需要你們來斷。”
說完,便讓人把昨日關押在柴房裡的李婆子,還有那些證物都擺在了承安伯婆媳麵前。
“秦氏指使李婆子,在我們杳杳的湯藥裡麵下絕育的藥,這事兒證據確鑿,你們給個說法吧!”
見女兒生了兒子,正準備在定北侯府之中耀武揚威的承安伯夫人與其兒媳婦:“……”
她們的臉色極其難看。
麵對定北侯夫人的問話,承安伯夫人假惺惺的笑道:“燕夫人,這是誤會吧?我們秦家的女兒,才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來……”氣勢已經沒有剛剛那麼足了。
“是不是秦氏做的,你們自己親自問她。”
定北侯夫人說完,看了一眼病床上已經慌亂起來的秦氏,冷冷開口道:“這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念在秦氏生了孩子的份上,我允許他們在這兒住滿一個月,等到出了月子,二房便搬出去住吧!”
“什麼?燕夫人,你要分家?”承安伯夫人震驚不已:“就為這麼一點小事……”
“這是小事情麼?”定北侯夫人聞言一下子就火了,怒道:“我高高興興迎娶回來的兒媳婦!這還不到一年!就有這下作的人背後使絆子!想要長房永遠絕嗣啊!”
“沒,沒這麼嚴重吧……”
“怎麼沒有?”承安伯夫人話才說了一半兒,就被定北侯夫人給冷冷打斷了:“定北侯府有男子四十無子方才納妾的規矩!你們害了杳杳,讓她不能生育,長房不就絕嗣了?長房無人,這偌大的家業落到二房身上是吧?真是癡心妄想!”
又卑鄙又無恥!
承安伯夫人被這兜頭一頓噴罵,弄的顏麵無光極了。
她回過頭來恨恨的瞪向女兒,質問道:“你都做了什麼?侯夫人說的是真的麼?”
“不,不是真……”
秦氏話還沒有說完,燕冬臣便從外頭走進來了,看到這一幕,當即開口道:“秦氏,看在你生了孩子的份上,實話實說,我便不跟你計較,咱們往後守著孩子好好過,你若是不肯承認,那我立刻便寫下一紙休書!送你回娘家去!”
秦氏:“……”
她萬萬料想不到,在她生了兒子的第二天,丈夫會跟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姑爺!你乾嗎要嚇唬她!”一旁承安伯夫人聞言也狠狠吃了一驚,連同自己的兒媳婦一起,對著燕冬臣指責起來:“你媳婦才剛生孩子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不是這麼算的。”
燕冬臣麵不改色的道:“我父親死的早,母親帶著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要不是背靠著大伯父與大伯母的照料,我長不了這麼大!也絕不可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更沒機會娶你們家的女兒!”
“可是秦氏怎麼做的?她往日裡斤斤計較,事事算計,也就罷了!如今竟然在二嫂的藥裡做手腳!”燕冬臣冷冷道:”我能跟她一樣狼心狗肺麼?我還得做人!”
他說的是事實。
當初他父親死的早,他們一房就是背靠著定北侯府,這麼多年才熬過來的。
因此燕冬臣對於長房萬分感激。
可偏偏,他娶的媳婦野心勃勃,手段下作,若非看在秦氏生了孩子的份上,昨日他就想休妻了。
承安伯夫人:“……”
看出來女婿是認真的,她立刻就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