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寒栗,忽而立冬。
清晨的冬日,寒冷刺骨的冷風呼嘯地吹著。樹木光禿禿的,森林裡毫無生機,一切霧蒙蒙的。突然間,一個碧玉年華的姑娘竭儘自己的力氣從森林中飛奔而出,身後便是一群騎著馬的男人緊緊跟著她。
那個姑娘碧玉年華,正值妙齡,然而,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她卻身著囚服,頭發淩亂不堪,蓬頭垢麵,甚至身上還有著一處處傷痕,那滿麵創傷的麵容之上,不難看出她姣好的麵容,雖沒有了朱唇粉麵之容,卻無法掩蓋住她鮮眉亮眼的優越的五官。
沒有人知道這樣子的她遭遇了什麼……
馬蹄聲狂亂,黃沙飛揚,馬群中最突兀的一匹戰馬是由一個高八尺的男人駕馭的,那個男人眼眸間充斥著陰狠與心機,就好似是一匹惡狼一般,眼神緊緊盯著前麵的姑娘,跑出森林的那一瞬間,他們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這一瞬間,他眼中的陰狠慢慢消失了,雙眉緊蹙著,取而代之的是漸漸驚恐的眼神。
“阿橙!”他內心漸漸慌了起來,此時的他感性勝過理性,麵對著自己曾經日夜所念,所愛之人,竟當真有朝一日會雨斷雲銷。
不覺間,姑娘已然被逼到了懸崖儘頭,她被迫停了下來,猛地回過頭望著這個男人,眼裡滿是失望的淚水……
男人礙於麵子,他明明內心滿是憂心與不忍,可是他卻儘力掩蓋著自己內心對這個姑娘的擔憂。
麵對著死亡,姑娘內心難掩恐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過往種種愛戀瞬時間被磨滅了,過往雲煙,心如死灰,她絕望地緩緩低下了頭,一瞬間,晶瑩剔透的淚珠悄然滑落。那種如臨深淵之感無限圍繞著她。
男人剛要說什麼,猛然間,一根箭飛快地穿過側方的幾棵樹,幾人便眼睜睜地望著那根箭朝著姑娘飛了過去。
那一瞬間,那支長箭徑直插入了姑娘的胸口。一旁的人頓時嚇住了,眼中滿是疑惑與驚恐,拿著手中的劍四處提防著。
姑娘中箭後,腦袋已然空白一片,什麼都來不及反應,隻見她腳下一個踉蹌,隨即墜入了背後那深不見底的懸崖。看見這一場景的男人竟頭腦充了血一般,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悲,高呼了一聲“阿橙”後竟逐漸喪失了意識,墜下了馬……
時間倒回十八年前,西元的新帝登基不久,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新時代,雖然邊境還是有藩國的存在,但新皇帝行仁政以治天下,明麵上,藩國國主對新皇帝俯首稱臣,可孰知背地裡如何呢?最起碼,如今的天下,沒有了戰亂,人民生活優渥,百姓一片祥和,國泰民安。
這天是小皇子的周歲宴,宮中一片歡歌笑語,上至太後皇帝,下至傭人平民,都為了這個小皇子的一周歲而慶祝。
鳳和宮是西元中宮皇後的居所,這天,晚宴過後,皇上一直待在了鳳和宮陪著皇後的小皇子。
“小皇子這長相可真真兒的是漂亮啊!”喬妃帶有略顯嘲諷的語氣說著。“喬妃這話是沒錯,墨兒確實將皇帝和皇後的漂亮之處全都遺傳過來了。”
隻見那喬妃話音剛落,便被皇太後那溫柔藏刀的語氣生生的懟了回去。
喬妃無話可說,隻能陰著臉,還得邊附和著皇太後的話:“太後所言極是”邊死乞白賴的擠出來一個笑容對太後笑著。
“謝母後誇讚。”而反之的是,皇後在一旁用著極其溫和的語氣對太後畢恭畢敬說著,如此一來,襯托之下,喬妃就凸顯小家子氣。
“這是實話。行了,哀家也乏了,就先回宮了。”太後滿臉慈祥地笑容說著,隨著屋內一句“恭送太後”,並在貼身嬤嬤金嬤嬤的陪同下離開了鳳和宮。
路上,夜深露重,太後宴席上怕是吃多了,略微積食,於是便辭了攆轎,而是和金嬤嬤悠哉悠哉的邊走著邊笑談著。
“太後,這喬妃未免有點兒虛偽了。”金嬤嬤攙扶著太後說著。“
她哪是虛偽,她就是會偽裝,她作為一個北漠的亡國之女,來了我們中原,對於她來講,隱蔽鋒芒才是上策。”太後笑著說著。
那喬妃也並非好命之人,滅國前夕,那北漠國主企圖想把他這個小侄女送給當今還未登基的皇帝。
可奈何皇帝隻對糟糠之妻高沐筠一心一意,就算是廣納後妃,也是虛設後宮。
可就算如此,喬妃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她隻能來,不過也因為如此,北漠覆滅也是滅的相對體麵一點。
如今在她內心,她憎惡自己的母鄉超過眷戀,她恨啊,雖然自己活了下來,可是殊不知自己活著是福是禍呢。
當年她被封妃那日,她就暗下誓言,有朝一日,整個西元,乃至整個天下,都要攬入囊中。
野心至此,已經不是一個皇宮後妃所思所想了。
“確實,殊不知她韜光俟奮也並非沒有可能。”金嬤嬤抬起了聲調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