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何曾不知道呢?明明才來過……
“既然這樣,真是麻煩南蓉了。”
“自從你姨母離開後,你的母親削發出家,落得你自己一人獨自生活。是姨夫對不住你啊。”
“事情都過去了,如若說我怨您,我也就不來了,可是說我不怨您,我母親落得這樣的境地,又何曾與您無關呢?”
鄭南蓉這樣說著,對於姨夫,不知道是恨還是其他,也許正如她所講,她恨,她怨是理所當然罷了。
“南蓉,我……”“罷了,快吃吧,是我親手做的呢。”
說罷,鄭興便拿起木筷,邊夾著往嘴裡送,可是卻難掩內心深處的悔意,麵容之上也是悔恨之容。
“冰寒獲封了夫人,你呢?”鄭興吃著吃著突然關心問著。“我,我年齡小,陛下有意將我送入東宮,賜給太子殿下。”
“可是太子殿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你有把握嗎?”麵對著鄭興的詢問,鄭南蓉笑意盈盈的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以後怕是不好過啊。”“沒所謂啊,本來我就不指望能做個正妻,側妃侍妾都沒關係,我隻想平安度日。”
“南蓉,如果有一日你嫁去東宮,怕也會因為我的罪名而收到連累,你得明白……”“姨父,您就不要擔心我了,這次,我本來就是來送送您的。”
鄭興看著鄭南蓉,流下了悔恨的淚水。聽著她的話,他便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悶聲喝著酒吃著菜。
鄭南蓉看著鄭興,如鯁在喉,跪在地上輕輕磕了一頭。隨後,便起身離開了牢房。
等到鄭南蓉離開後沒多久,獄卒便走進牢房帶走了鄭興,綁赴刑場,鄭冰寒看著冰冷的紫荊殿,透過窗戶望向窗外。
好像感應到了自己父親已經奔赴刑場,眼神空洞一般,心裡也空落落的。
這天,雖然已經過了新年這幾天,但是在這樣的嚴冬時節也是出現了難得的晴朗朗的天氣。
刑場上,冰冷的地板之上,是鄭興殘敗的身影,高太師作為監斬官,看著鄭興如此殘敗之容,內心竟產生了一絲的慰藉,隨著監斬官的“時辰到,行刑”的口令。
瞬時間劊子手刀起頭落,鮮血四濺,就這樣這場案件也因為鄭興赴刑而落幕。
那一瞬間,鄭冰寒感受到了心痛,不論如何,終究是血濃於水,生養之恩大於天,原本就內心悲痛的鄭冰寒,就好像已經感受到了父親的受刑止痛一般,淚如雨下。
就這樣,鄭興一案到此也就結束了,獨孤意荷的喪父之痛如今也讓鄭冰寒感受到了,或許是鄭冰寒畏罪之心很重,此後的幾日終日惶惶不安,食不安寢難眠,或許這也是對鄭冰寒的懲罰吧。
喬妃得知自己前朝幫手倒台,自己又如臨深淵,舉步維艱,心中很是急迫與憤恨,可是這麼多天來,顧昊澤作為她的兒子,竟除了派人送東西,一天都未曾來過。
喬如意,你不能就這樣被打敗啊,你就算被打敗,也得拉著整個西元皇城還有北漠陪葬。既然沒人幫你,那你就自己幫自己。
喬如意心中如此想著,早已經怒不可遏,她絲毫不覺自己有錯,甚至覺得是整個世界辜負了她。
沒有皇後命,卻有皇後病,這種才是最可怕的。
誰也未曾想到,這個新年竟然是隨著鄭興的死亡而接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