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到這,便急忙起了身,趕到了太皇太後的宮中,靈堂連夜建了起來,喪幡也都準備好了。
顧恒奕和洛千澄站在院落中,就這樣靜靜地望著,紛紛紅了眼眶。
“皇祖母……”說著,顧恒奕邊急忙跑了進門,看著平靜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後,眼淚一下子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眾人看到了皇上走了進門,紛紛行禮問安。可是此時的他滿眼都是已經逝去了的皇祖母。洛千澄站在身後,心中感慨萬千,也難過無比。
第二天一早,太皇太後便入了棺,立起了牌位。後妃紛紛來此守靈三日,因為皇後懷著身孕,一天守靈的時間也不能太長,結束之後,便隻能回鳳和宮中。
顧恒奕獨自一人在門外看著,心思重重的,再一次麵對著親人的離世,內心百感交集,愣愣的望著門裡,眼眶通紅,腦海中滿滿都是,曾經與皇祖母之間的點滴回憶。
“皇祖母……如今,見到皇祖父了嗎?這一輩子你受儘了榮華富貴,也體會到了心酸,更是感受到了從平民百姓一躍成為了皇後的感覺,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您體會到了,但是孫兒知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您到了萬人之上的地位,又承擔上這份責任,如何能不辛苦呢?”
顧恒奕獨自一人對著房中念叨著,他的內心早已經被這濃濃的思念蓋過,自己的皇祖母,也算是帶了自己很久的一個長輩,如今皇祖母驟然離世,他的內心自然是不好受的。
程亦一身素衣走了過來:“陛下,進去吧!”聽著程亦的話,顧恒奕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進去了……已經上了香,朕得先回去了,想必皇祖母一定更願意朕為了西元而忙碌,她不會因為朕而生氣的。”
說著,顧恒奕便滿心不放心的離開了靈堂,離開大門的那一瞬間,他戀戀不舍的轉過頭,望著靈堂內的排位。
“皇祖母,在那邊,您一定要幸福,平凡的過一輩子,和皇祖父父皇都好好的。”顧恒奕淚眼婆娑地說著,隨即轉過身便離開了。
而此時,洛千澄同樣是心事重重,總覺得這個宮裡並不是很太平,尤其是經曆了莫蘭玉的事,這心裡更是覺得不自在。
與此同時,莫蘭玉病重垂危地躺在了床榻之上。方萍急忙來告知她說,孫太醫不久過後便會過來。
莫蘭玉聽到這個消息,便急忙坐起了身,雖說是很費力,可是還是坐了起來。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要做什麼呀?”“阿正哥要來,快給我收拾收拾梳妝打扮。”
“梳妝打扮?”“是啊,不能讓阿正哥看出來什麼端倪。”
聽到莫蘭玉這樣講,方萍隻好聽從她的話,為她重新梳妝打扮。莫蘭玉瞬間光鮮了起來。
“還是打扮打扮比較好看,比較精神。”“是啊……”
莫蘭玉剛剛站起了身,總算是有了曾經公主的一點風範。孫太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著莫蘭玉。
一瞬間,兩人互相對視著。
“蘭玉……”“阿正哥……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他們跟我說你的麵色很是蒼白,有一種病態的感覺,我這不就趕緊過來,這兩天我受皇上的命令出宮辦事,結果卻忽略了你……”
“如今你看到了……他們都是瞎說的,是不是還是依舊光鮮亮麗?”莫蘭玉俏皮說著,孫太醫總歸是相信,所有的話都不會是空穴來風,依舊是有些擔心。
“我可以相信他們是瞎說的,讓我把脈。”聽到他這麼說,莫蘭玉自然是不能同意,屢屢拒絕。
“怎麼了?”“用不著!如今你都看到我了,如此精神,還把什麼脈呀?”
“蘭玉……如果你沒有病,就讓我把脈。”孫太醫似乎也已經感受到了她的不對勁之處,望著她,有些憂心。
莫蘭玉與孫太醫僵持著,隨後便說道:“對了,皇後娘娘還要我過去陪她說說話,我就先走了。”
說著,莫蘭玉便急匆匆朝著門外走了去,而孫太醫愣愣站在那,滿臉都是無奈,卻也沒有辦法。
莫蘭玉急匆匆的跑出了凝露台,自然也不敢去鳳和宮見皇後,剛來到了死角處,莫蘭玉便咳個不停。
方萍在身後道:“姑娘,姑娘……你聽奴婢的話,就去看太醫好不好?就當是奴婢求你了。”
聽著方萍的話,莫蘭玉喘著粗氣道:“我不能再讓愛我的人擔心了……我知道,如果我驟然離世,他們一定接受不了,可是……如果我現在告訴他們,明明知道已經是一個絕症,他們一定會傾儘所有的物力與財力來救治我,你知道嗎?沒有必要……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說著,莫蘭玉再次不停的咳著,方萍看著也是焦急的很,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姑娘……孫太醫已經走了。”“走吧,彆耷拉著個臉,回去吧……”說著,方萍便攙扶著莫蘭玉回了凝露台。
回去以後,莫蘭玉再次躺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回想著自己坐在銅鏡前,銅鏡中自己的容貌,就算不是驚為天人,那容貌也算是看得過去。
到了現在,竟然也變得如此病態,沒有了任何的血色,這一切的一切反倒是病痛帶給自己的。她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得肺癆這種病症,可是如今偏偏就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或許應了那句話,真正的闡述了什麼叫做惡人有惡報,前半輩子,自己雖然不算是做儘壞事,卻也總是去擾亂他人的生活,如今自己左不過才二十多歲,卻患了肺癆。
她自己想想都覺得可能算是理所應當,罷了……一輩子到了自己這樣的地步,到底是自己真正的惡有惡報,還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個死循環的無底洞裡,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