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喬雲希容湛 朵拉。 10125 字 9個月前

雲希一怔,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指誰,激動的難以置信,“真……真的可以嗎?”

“不想去?”

“不……當然想去。”

容湛勾了勾嘴角,抬腳便要離開,卻被雲希喊住,“等……等一下!”

容湛微微轉身,雲希已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他的注視讓她局促不安,忙轉開眸子,低聲道:“謝謝你,真的……謝謝!”

他忽地笑起來,唇角的一絲淺笑令人難以捉摸,深邃的眸子仿若燦亮的星辰,居高臨下睨睥著她,逼得雲希不得不迎向他的視線,那一瞬間,她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卻又無法逃避。

俊容在她的麵前漸漸放大,雲希本能地後退,後背卻抵在了門框上,他強大的氣場讓她倒吸了口氣,來不及做出反應,他便伸出胳膊,將她整個人困住。

緊接著,她聽到他邪魅而盅惑的聲音響起,“你要怎麼謝?該不會……隻是口頭的吧?”

“……”雲希一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跳莫名的加快,她正猶豫著要如何回答,容湛卻再次開口,聲音輕的好似微風,卻字字清晰,“比起這個,我更喜歡……另外一種方式。”他笑眯眯地看著她,那眼神閃過一絲戲謔,雲希又怎麼會不明白那‘另一種方式’的含義。

轟的一下,臉頓時就紅了,她尷尬地彆開臉,呼吸卻不由地急促起來。

看到雲希的反應,容湛滿意地挑了挑眉,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際,又說道:“看來……你聽懂了我的意思。那麼……我去房間等你。”說完,薄唇的弧度加深,轉身向樓上走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雲希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站在原地,還該上樓去。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的做法的確有些過火,不過容湛不僅沒有與她計較,反而積極為父親的事情奔走,又主動提出讓自己去看父親,於情於理她都應該道謝,可是……可是他剛剛的話,分明就是……

隻要一想到他那火熱的觸碰,雲希就說不出的困窘與尷尬,但到了這一步,她還能拒絕嗎?事關父親的生死,她不允許有半點差池。

抬起頭,看了看樓上,雲希咬牙走了上去。

剛推開臥室的門,雲希就後悔了,早不該晚不該,偏偏在這個時候進來,正好與剛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容湛撞了個正著。

他上身赤裸,隻在腰間圍了個條浴巾,水珠從來不及擦拭的發梢間滴下,順著小麥色健碩的胸膛緩緩滾落,眨眼間就消失在勁瘦的腰間,他微微側過身看了雲希一眼,涔薄性感的唇勾起一抹淺弧,那立體的側影猶如古希臘的神祗,高貴而又邪魅十足。

他一聲不響地走進屋內,仿佛雲希根本不存在一般,擦了頭發,拭掉身上的水珠,接著便毫無顧忌地扯掉浴巾,換上昂貴的絲質睡袍。

雲希難堪地彆開臉去,寂靜的四周仿佛隻能聽到突突地心跳聲,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地站在門口,一時不知所措。

“怎麼,不進來嗎?”容湛清冷的聲音透著一絲戲謔,雲希隻覺得呼吸一滯。

短暫的躊躇過後,她深吸口氣,終於走了進去。

容湛半倚在床靠上,身體異常的放鬆,借著並不算明亮的光線,她感覺得到,他正在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這一幕仿佛回到了十幾天以前,父親庭審的前一晚,這讓她的思緒更覺紛亂。

她瞥了眼衣櫥,下一秒,飛快地打開,“我……我去洗澡。”接著匆忙拿著睡衣,逃也似地跑進了浴室。

在浴室裡磨蹭了良久,她終於鼓足勇氣走出去,心慌慌地看向床上,容湛已經躺下,看著被子下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她頓了頓神,悄悄地走近。

他似乎是睡著了,俊容在這一刻儼然沒有了冰冷的氣息,長長的睫毛遮蓋了他深幽的眼睛,看起來,他仿佛就像一個孩子。

雲希下意識地鬆了口氣,關掉夜燈,輕輕地掀開被子,遠遠貼著床邊躺了下來,隻怕一不小心就會驚醒他。

落地窗上擋著厚厚的窗簾,房間裡一片漆黑,寂靜的空氣裡,隻有耳邊響著她勻稱的呼吸聲,似乎睡得很熟。

雲希輕輕地撫了下胸口,慶幸自己在浴室裡停留了很久,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鬆懈下來,她緩緩地閉上眼睛。

可就在下一秒,腰間忽然纏上一隻大手,她還來不及驚呼整個人便落入了身後硬實的胸膛,接著身體被死死地禁錮住,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掙脫。

“嗬……怎麼,你難道不是來謝我的?”邪魅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炙熱的氣息噴在她頸後的皮膚,雲希不由一陣顫栗。他不是睡著了嗎?怎麼又……

雲希大氣不敢喘一下,閉著雙眼,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緊繃起來,接著身體便被翻轉過去,她隻覺得臉撞入他堅硬的胸膛,鼻頭一陣酸,她下意識地皺眉,頭頂卻再度響起她的聲音,“你似乎謝的很勉強。”

儘管身處黑暗,她又閉著眼睛,可卻能夠感覺到,那來自對麵懾人的注視,隻讓她無所遁形。

“不……不要……”雲希一把抓住他的手,拚命抑製的聲音帶著一絲破碎,聽到容湛的耳朵裡卻像極了嬌吟。

兩人都有著片刻的靜默,感覺到他的手緩緩抽離,雲希剛想推開,卻一陣天旋地轉,被容湛壓在了身下……

雲希驚慌地看向他,而他也正俯看著她,那棱角分明的下頷顯得倨傲而高貴,他猶如黑夜裡一頭捕食的獵豹,大掌控製著獵物而居高臨下地睨睥著。

黑暗中,她看得到他的眼睛,晶亮而深邃,似乎一眼就可以將她穿透一般,對視的刹那,她的身體更為緊繃。

雲希在心裡微微歎氣,接著任命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良久,他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雲希在納悶的同時也更加緊張,可接下來,她隻覺得唇上一涼,便被吻住了……

容湛伏在她的耳邊,低低地笑出聲,開口的聲音帶著一絲隱忍的暗啞,“小東西,接吻的時候要學會換氣。”

轟……雲希大窘,熱辣辣的感覺襲卷了全身,就連身體的皮膚似乎都充了血。

就在雲希認命地等著他下一步動作時,身邊的位置重重一陷,她微怔地睜開眼睛,隻見容湛已翻身躺在她的身邊,大口地喘著氣。

雲希眨了眨眼睛,還未回過神,便覺得腰間一緊,再度被容湛摟進了懷裡。

她本能地推了他一下,剛想開口,頭頂響起他隱忍而微惱的聲音,“彆亂動,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他低沉的警告讓雲希心裡一緊,身體立刻僵住再也不敢動。她又怎麼會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被他那樣緊緊地抱在懷裡,她甚至大氣不敢喘一下,隻怕一個不小心碰到他,那後果可就無法收拾了。

身後,他的呼吸輕淺均勻,仿佛有節拍的音律,竟一下子讓雲希的心安靜下來,困意隨之襲來,眼皮重重的,眼前一黑,便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知道她睡著了,他的薄唇緩緩勾起,輕輕地收緊大手,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的心也沉靜下來,很快也睡著了。

雲希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摸著身邊早就涼透的位置,她知道,他早就離開了。

擁著被子坐起來,雲希發了會兒呆,沒想到,昨晚她竟睡的這麼熟。

自從庭審過後,她每晚都睡得很不安穩,不是夢到父親離開了她,就是夢到父親渾身是血,淺眠、惡夢,時刻困擾著她,十幾天下來,憔悴了不少。可讓她意外的是,昨晚在他的懷裡,她竟出奇的好眠,一個夢也沒有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彆提有多舒服了,就連她自己都感到震驚。

洗漱了一下,準備下樓,卻接到了容湛打來的電話。

“醒了?”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從話筒傳過來,聽得她耳朵一熱,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沒有出聲,隻是沉默著。

容湛卻似乎並不在意,隻是輕聲道:“吃了午飯,我讓肖毅過去接你。”

“呃?”

聽到雲希的疑惑,容湛解釋道:“不是要去看你父親?我已經讓孫律師安排好了。”

“噢……知道了。”抑製不住心裡的激動,雲希用力攥緊電話。昨晚,容湛隻是風清雲淡地說了句,沒想到,這麼快就辦妥了,這實在讓她說不出的驚喜,而他越是這樣無所謂,她越是感激,越是不好意思。

那邊早已掛了電話,可雲希卻怔怔地握著話筒任思緒翻湧,直到樓下傳來汽車喇叭聲。

雲希一驚,看了眼時間,急忙打開櫃子找衣服。

幾乎占了一整麵牆的衣櫥裡,女裝占了一大半,那都是容湛讓肖毅為她準備的,可迄今為止,除了配合他演戲,其他的時候,她從來沒有穿過這些衣服,眼見著琳琅滿目,各種顏色的名牌服裝,她猶豫了好一會兒,終究隻選了套自己原本的衣服。

牛仔褲,小半靴及半長的深棕色羊絨外套,頭發梳成一個簡單的馬尾,典雅中透著一絲活潑,這是父親喜歡的,說他的女兒這樣打扮最漂亮。而且那件外套更是父親在她上大學的第一個寒假,用整整一個月的薪水買給她的,她喜歡極了。後來,每個冬天她都會用來禦寒,穿在身上,她覺得無比溫暖,依稀仿佛回到小時候,窩在父親的懷裡撒嬌,對她來說,在這個世界上,那個懷抱最最溫暖。

下了樓,就看到肖毅站在客廳裡。

“肖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嗎?”想到要去見父親,她很著急。

“喬小姐,容先生吩咐,一定要你吃過午飯再出發。”肖毅真是佩服容湛的料事如神,不過,他也能夠體諒雲希的心情。

“……”雲希怔了怔,想到剛才他在電話裡的提醒,終於沒有再堅持而是點點頭,進了餐廳。

午餐依然豐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她覺得今天的味道格外好,竟吃了滿滿一小碗,看向周嫂不住點頭微笑。

上了車,因為路程遠,肖毅讓她休息,說到了會叫醒她。

但雲希哪裡睡得著,二年了,即將麵對麵地看到父親,無論如何,她也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既盼著車子快點開,又矛盾地希望時間就此停止。也許是因為庭審當天,父親最後堅決的態度,雲希有一種想見又怕見地擔憂,一顆心高低起伏,非常不安。

車子行駛了近一個小時,終於抵達市郊監獄,遠遠地看去,高牆電網,寬大的鐵門嚴實地關閉著,給人一種威嚴及森冷的感覺。

肖毅指了指停在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喬小姐,我們到了,孫律師已經在等了。”

下了車,孫律師迎了過來,“喬小姐,手續我已經辦好了,直接進去吧!”

“好。”雲希點點頭,深吸口氣的同時握緊了雙手。

“喬小姐,請等一下。”肖毅叫住她,並打開車後蓋,取出一個大包,“喬小姐,因為安排的匆忙,容先生怕你來不及準備,因此讓我準備了一些營養品和禦寒的棉衣,你拿給喬先生吧!”

“這……”一股暖流湧進雲希的心房,此時此刻,她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在剛才,她還在懊惱,因為太激動而忘了為父親帶點東西,沒想到,容湛竟替她想到了!鼻子一酸,她差點落淚,那一瞬間,她心裡劃過的又豈止是感動!

“謝謝你,肖先生,也代我謝謝容先生。”雲希忍著淚意按過,轉身跟著孫律師向監獄走去。

他們從一扇小門走進去,經過一道又一道的關卡,終於來到了探監室。

遞上申請材料後,不多時,防彈玻璃隔層裡麵的一扇門打開,兩名獄警把喬沛帶了進來。

雲希幾乎是馬上撲到玻璃上,大聲地喊著,“爸爸……爸爸……”

隔層那端的喬沛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始終低著頭,直到獄警押著他坐了下來。

見父親毫無反應,雲希更加激動,一邊喊,一邊拍打著玻璃,“爸爸……爸爸……我是雲希,您看看我啊!”

“喬小姐,彆激動,用這個。”孫律師安撫著她,並將用於探視的電話遞到她的手裡。

雲希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什麼,手抓緊電話,對著話筒說道:“爸爸,我是雲希,我來看您了。”

那邊也拿起電話的喬沛終於抬起了頭,當看以雲希的一瞬間,他愣了一下。

父女倆四目相對,似有無法形容的情感湧動,看著雲希早已淚水漣漣的小臉,喬沛的眼裡也聚起了淚意,神情更是流露出不舍,但同時也兼具一抹複雜,而僅僅隻過了幾秒,那抹憐愛便從他的眸底消失,轉而變得冷漠而平靜,“啪”的一聲掛斷電話,起身便要離開。這樣的舉動意外了所有人,就連幾個獄警都麵麵相覷。

雲希震驚地看著父親,他的反常讓她難以置信,她瘋了一般地敲打著玻璃隔層,再也控製不住地失聲痛苦,“爸爸……你連看女兒一眼都不願意嗎?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是害了您!爸爸,彆這樣對我,我不乞求您的原諒,但至少……讓我看您一眼。”

雲希哭的淚如雨下,那無助的樣子,就連旁觀的人也為之動容。獄警不忍心,上前攔住喬沛,似乎勸了句什麼。

喬沛停下腳步,背對著雲希站在那裡,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再移動腳步,頭微微地仰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直到過了良久,他終於緩緩轉身,亦步亦趨地走回,再次拿起了電話。

雲希淚眼朦朧地看著父親,顫顫地叫著,“爸……爸爸……”

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父親的頭發就花白了,儒雅的臉上增添了不少皺紋還有難以形容的滄桑,作為犯了死刑的罪犯,雲希並不知道這兩年他是怎麼過的,但自己也坐過牢,那場惡夢就像刻在腦海裡一樣,即使身體化為灰燼,記憶也難以磨滅。她亦是如此,更何況父親呢!

他過得不好,他一定過得很不好!!!

喬沛也仔細端詳著她,神情間難掩慈愛,不再那般嚴肅和冷靜,他的目光掠過雲希的眉眼、五官隻怕遺漏一丁點的地方,他深深地看著那樣的貪戀,仿佛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以後再也看不到一般。

“爸……爸爸……對不起……”雲希咬著嘴唇,她不想在父親麵前哭,可仍然控製不住淚水,大顆大顆地滑落。

喬沛溫柔地看著她,緩緩抬起大手,對著雲希臉頰所在的地方,擦拭著隔層玻璃,這樣的舉動讓雲希心酸又欣喜,飛快地擦掉眼淚,卻又有新的湧出,止也止不住。

她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控製住情緒,這時,喬沛終於動了動乾涸的嘴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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