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一路將車開回容宅,進了門,沈玥茜迎上來,“阿湛,你回來了?”
“嗯,茜姨,對不起,有些遲。”容湛恭敬地說道。
沈玥茜點點頭,將一束白玉蘭花遞給他,“沒關係,回來就好!走吧,我們上去。”
隨著沈玥茜上了三樓,一直走到走廊的儘頭,在最後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來,她從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將門打開。
“阿湛,進來吧!”沈玥茜說道。
容湛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抬腳走進去。
房間裡一片素淨,淡淡的淺藍和一塵不染的潔白,隻是一瞬間,似乎連人的心靈都淨化了。
這裡……平時是一個封閉的世界,一年裡,也隻有這麼一天,容湛才會有機會走進來,他對這個房間,既充滿了感情,又帶著無限的疑問,隻是這些年來……他從來就沒有機會探究。
房間的牆上,掛著幾幅照片,照片中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容貌與沈玥茜有幾分相似,但卻比沈玥茜更美更精致,而且之較之下,照片中的女人更有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大方與高貴感,令人不敢褻瀆。
容湛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圈,將手中的白玉蘭花插進桌子上的花瓶裡,稍稍地理了一下,抬頭對著照片說道:“媽,我給您帶了您最喜歡的花。”
沈玥茜打開窗戶,任微風吹進房間,卷起白色的紗簾,一切仿佛浸在縹緲之中。
“阿湛,給你媽媽念一段聖經吧!這是她最喜歡的。”沈玥茜從書架上取下聖經,交給容湛。
容湛的母親沈玥芸,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因此每年她的祭日,不是燒香,不是燒紙,而是由她的兒子,親手為她獻上一束白玉蘭花,然後在她的相片前誦讀聖經。
容湛的聲音低緩而富有磁性,記憶中,這一段是母親最喜歡的,小時候,她經常會讀給他聽,耳濡目染,再加上這些年,每年都要誦讀一遍,容湛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沈玥茜也會坐在一邊,靜靜地聆聽著,時不時地擦一下眼角流出的淚水,看看了牆上沈玥芸的遺像,又看了看容湛,辛酸卻也安慰地點頭。
當容湛停下的一瞬間,四下裡一片寂靜,仿佛就連窗外的蟲噥鳥鳴也停止了,似乎都被這段精彩的誦讀所吸引了。
沈玥茜和容湛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似乎這份沉寂,就是對逝者最好的祭奠。
過了良久,沈玥茜終於站起來,走到容湛的身邊,“阿湛,從今天開始,我把這個交給你了!”說著,她將一把鑰匙放到了容湛手裡。
容湛詫異地抬起頭,“茜姨,這……”
“阿湛,這間房間的鑰匙,一直都是由我替你保管的!二十年來,我信守著對你母親的承諾,隻在她祭日的時候,帶你進來給她獻花,為她誦經,其他時間,我一步也沒有踏進來過。你母親要求我,待到你真正能有所擔當的時候,再把這把鑰匙交給你,至於她離開時所留下的那些秘密……就由你來發現吧!”
“秘密?什麼秘密?”容湛眯了眯眼睛。
沈玥茜搖搖頭,“如果我知道……那也就不是秘密了!我想……這裡也許會有……你母親一直藏在心裡卻不能吐露的心事,還有……你茹姨媽的事情。”她邊說邊環顧了一下四周,“你母親帶著所有的秘密離開了,但我相信……我一定把這些秘密以另外一種形式藏在哪裡!不然……她不會交待,要等到你有擔當的時候,再把鑰匙交給你!我相信……你母親的用意,是想讓你去發現這一切。”
將小小的鑰匙攥在手心裡,容湛緊鎖著眉頭,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湛,我先出去了!你在這裡……再陪陪你媽媽!”沈玥茜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向門外走去。
門被輕輕地帶上,房間裡隻剩下容湛一人,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房間的布置簡潔而一塵不染,即使擺設也不是很多,在這樣的房間裡,究竟會藏著什麼秘密呢?
他的目光緩緩轉動著,最後把視線停留在角落裡的書架上。
猶豫了一下,他走過去,將手中的聖經放到架子上,可一不小心,卻帶到旁邊一本書。
“嘩啦”一下,那本書掉到地上,隨著書一起掉出的,又是另一把小小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