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電話的時候,她的愧疚感更加強烈,其實,就連她都驚訝自己的舉動,在此之前,她從來不曾做過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她知道不該躲在暗處去窺探彆人的隱私,但是,她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什麼,這樣的舉動完全出於一種本能,而絲毫不受大腦的控製,她隻想印證一個答案。
在二樓的角落裡等了一會兒,預計陳天騏已經離開,她便轉身下樓,來到了門口。包房門口的位置太惹眼,無論在哪裡,都容易被發現,而門口的位置再合適不過,來就餐的客人叫要從這裡離開,在這裡,她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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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一雙人影從裡麵走出來,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餐館的門口亮起了霓虹燈,她隱在角落裡,可以恰到好處看到他們的側影及五官。
女人似乎走得很急,高跟鞋將地麵踩得咯咯作響,男人則緊隨其後,雖然落後一點,但因為腿長,步伐又很大,幾步便追上前,並一把拉住了女子的胳膊,“雪慧,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容澈,你放開我!你為什麼要管我啊?我們之間有關係?你彆來煩我!”女子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極其冷漠地衝他吼道。
如果說,之前隻是好奇和猜測,那麼剛剛女子清晰無比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根本不用絲毫的懷疑,即使巧合有完全相同的名字,但是,他側影她看得很清楚。夜色中,他高大的身軀站得筆挺,微風輕輕吹起他額前的碎發,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側影十分的立體,她和他有著最親密的關係,因此,她絕對不會認錯。
與此同時,因為容澈的動作,女子轉過身,雨婷恰好看了個正著,而這一眼在她的腦海裡仿佛電光火石,一下子和某一個場景重合。怪不得剛剛在洗手間裡她會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有些熟悉,原來……就是那晚漁人碼頭上,和容澈在一起的女人,這個發現讓雨婷驚訝不已。
那邊的兩人還在糾纏著,而她卻已經沒有心思聽他們的對話了,她的心裡亂成一團,明明之前他們相約一起吃晚飯,後來他要開會放了她的鴿子,可看到眼前這一幕,她很清楚的知道,他顯然是騙了她,而他騙她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從上一次的漁人碼頭到此時此刻,兩次見麵,他們的似乎都在為什麼事情爭執,表麵上看起來仿佛是有什麼矛盾,可憑著雨婷的直覺,她看得出來,容澈似乎很在乎那個女人。
他們是什麼關係她不得而知,而那個女子的身份顯然不是普通人,即使不看那一身的名牌裝束,就她的氣質與品味來看,也應該是非富即貴的。
不過,她對容澈的態度並非容澈對她那般,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雨婷也聽得不是十分清晰,隻見容澈扳著她的肩膀,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臉上,薄唇一張一合地低低說著什麼,可女子的表情卻依舊是冷冷的,沒有絲毫想要回應的意思,而最讓雨婷意外的是,容澈卻表現出難得的溫柔,隻讓她難以置信。
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說了好一會兒,女子的表情漸漸舒緩了一些,但下一秒又推開容澈,向馬路上走去。
容澈頓時急了,轉身追上,再一次攥緊她的手腕,這一次,他不容她拒絕,拉著她直接塞進他的車裡,並很快坐進駕駛室,載著女子飛速駛離。
雨婷站在角落裡隻愣了幾秒鐘,本能的反應就是追出來,她運氣很好,很快攔到了一輛出租車,指了指前麵容澈的車子,雨婷催促著司機跟了上去。
大概開了十幾分鐘,容澈的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門口,雨婷沒有下車,直到看著他們相偕走進酒吧,她才推門下車。
昏暗的酒吧裡人聲鼎沸,強勁的音樂、吵鬨聲,不斷地充斥著耳膜,煙霧和酒味包圍著呼吸,舞池裡,眾多男男女女隨著音樂的節拍,瘋狂地扭動著身軀,眼前儘是一片奢靡的景象。
她的目光在人群裡逡巡,尋找著她所熟悉的身影,因為是單身女子,加之長得清麗漂亮,沒一會兒便有男人主動前來搭訕,都被她一一拒絕。
酒吧很大,雨婷費了好一些時間才找到容澈,他和那個女子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麵前擺著一瓶洋酒,他她的角度看過去,兩人麵對麵地坐著,他不知道跟那女子說了什麼,可那女子卻隻是一個勁的喝酒,隻是眨眼的功夫就連喝了三杯,再端起第四杯的時候,容澈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杯子,女子顯然不滿他的做法,掙紮著想要去搶奪,卻被容澈抓住手腕,接著將那杯酒一飲而儘。
雨婷看著眼前的一切,她隻覺得心口一悶,他竟毫不猶豫地喝下那杯酒,那可是那個女人之前喝過的,如果不是非一般的關係,容澈絕對不會這麼做,而且出於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到容澈很在乎那個女子,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凝視著她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疼惜和寵溺是無法忽略的。
“小姐,請問……您在找熟人嗎?”服務生突然而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雨婷愣了一下,“噢,不是的,我一個人!”說完,她就近找了個座位坐下,並點了一杯酒,遠遠地注視著他們。
此時,容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對麵女人的身上,彆說雨婷坐的地方很隱蔽,就算在他麵前,隻怕他也不會注意。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在昏暗的燈光下幽黑明亮,寵溺的表情仿佛能溢出水來,這樣的溫柔,即使在馬爾代夫旅行的時候,她也不曾從他的臉上看到。
雨婷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戳上自己的心房,一股鈍鈍的疼在心尖蔓延開來,她隻覺得呼吸都沉悶。
雨婷明明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反應,可是,她卻控製不住,看到他對另一個女人如此溫柔,她品嘗到了一種叫做酸澀的味道,以她和他的關係,她根本沒有資格限製他,但她不明白,既然他心裡一直藏著另一個人,又怎麼可以在麵對她的時候表現的那樣深情呢?難道……一切僅僅隻是他偽裝出來的嗎?還是說,這是他借此報複父親的手段?而自己則是一個可憐的工具!
雨婷仰頭灌下杯中酒,辛辣酒液順著喉管一路向下,讓她如鯁在喉。
就在這時,她看到容澈站起身,坐到對麵女人的身邊,接著他摟過她軟軟的身軀,抱在懷裡,下一秒,他的薄唇溫柔地吻在了女人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