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淵不語,隻是在一旁給她布菜。
謝以諾乖巧說道,“謝謝羽之哥哥。”夾了一個丸子到他碟子裡,“羽之哥哥,你也吃。”
“嗯,廚子還滿意嗎?”
謝以諾嘴裡剛放進去一塊豆腐,含糊不清地笑著回他,“萬意。”
聽得方落羽直樂,咯咯咯地在旁邊開懷大笑。
莫景淵夾到碟子裡一塊魚肉,挑完刺後,送到了謝以諾盤子裡,“不許挑食。”
謝以諾從小就不愛吃魚蝦,這些菜,她幾乎一筷子都不會動。
“羽之哥哥……”謝以諾吃完豆腐後,鼓著腮幫子看他。
不容拒絕,莫景淵回:“吃掉。”
謝以諾視死如歸地把魚肉塞到嘴裡。
鮮香軟糯,好像還不錯,她又夾了一塊到自己碗裡,莫景淵看到後,夾了過來,挑刺。
“我讓陳止買了一些話本子,在書房。”
謝以諾抬眸看他,“陳止不是說不讓我進書房嗎?”
“他說的是旁人,你與他們不同。”
默不作聲吃菜,從不被允許進入書房的方落羽:說的是我嗎?
這幾日,淩水院裡比往常要熱鬨許多,方落羽整日拉著謝以諾說笑,歡樂的氛圍也感染著院子裡的其他人,比如說撞到了莫景淵和謝以諾親昵,被罰去蹲馬步的陳止。
而平陵侯府卻不似這般歡樂了。
“你個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娶那肖家女代表著什麼?”
老侯爺氣得不輕,指著楚簫然的鼻子破口大罵。
樹上,楚簫然坐在樹乾上,悠閒地說道,“代表著什麼,不就代表著我楚小爺身邊有美人兒了唄。老頭,別指了,你不累小爺都替你累。”
老侯爺被他這話氣得火冒三丈,“你給老子下來,老子有話和你說!”
撲地一聲,楚簫然從樹上躍下,靠在樹背上,“老頭,小爺又不是傻子,娶了那女子,不就代表著小爺以後就投靠太子了。”
語氣漫不經心的。
“你既然知道,還敢招惹這麼個麻煩,那太子,朝中多少人不認可他,說不定哪日……”老侯爺湊到他身邊低語,“這南瀟就不姓容了。”
楚簫然挑挑眉,輕笑,“老頭,我幼時,你教我的可是忠君報國。”
老侯爺一巴掌劈到他肩上,“揶揄你爹也沒用。”長歎了一口氣,老侯爺坐到了地上,“當年肖氏厲害,但是眾臣心都是在一處的,陛下也並非無能之輩,大家都是能看到希望的。”
楚簫然坐到他對麵,語氣難有的嚴肅,“爹,如今朝中幾乎一半人中立,一半人都是太子的人,那些不滿太子的人中,能指望誰去推翻這容姓?”
嘴角勾了勾後,繼續說道,“爹,小爺的確書讀的不好,但是小爺這被你藏著的身手,總能是派上些用場的。”
足以為太子清除異己,效犬馬。
老侯爺正想駁斥他愚鈍,就聽他繼續說道,“老頭,我不是什麼大義之人,不想輔佐什麼明君,我想要保全的隻有這國公府,哪怕日後,真的害了那些忠臣,遺臭萬年,我也不會在乎的。”
他說,他不想讓老爹遭到太子的暗算,他隻想要他平安。
他說,這亂世中,有人是英雄,但他隻想做狗熊,用脊背護這國公府一方平安。
老侯爺鼻子一酸,這混賬小子荒唐了十幾年,可他如今願拚命去博一份希望,還隻是為了自己,說不感動那都是假的。
“你就沒讓你爹省心過,但爹這次……不反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