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聞言,起身踱了幾步,沉聲道:“魏公公,此事你怎麼看?”魏珠奏道:“據老奴暗中觀察,尚方監隻怕是已經倒向了八爺黨。至於紫蝶此時為何要冒險竊取密探檔案,老奴估計跟小順子失蹤事件有關。”胤禛濃眉緊鎖,目光再次掃向了竹籠子裡的螳螂,一時沒有說話。
石洞中頓時一陣寂靜。隻聽到竹籠子裡的螳螂口中在撕咬著剛才的那根細竹條,像是把它當做一頓美餐正在大快朵頤。好半晌,胤禛才發問道:“魏公公,依你之見,那小順子該落到了誰的手中?”魏珠思考了一下,答道:“這個老奴還不敢確定,隻怕是落到了八爺黨的手裡。”
穆碩插話道:“魏公公,小順子既然落到了八爺黨手中,那他們必然會急著想得到那件證據。為何會派紫蝶暗中盜取密探檔案呢?”胤禛目中精光一閃,說道:“他們雖然得到了小順子,卻未必能讓他招供。這個小順子可是十三衙門專門訓練出來的密探,不是抽幾鞭子就會吐話的那種軟骨頭。”
魏珠說道:“王爺高見!八成小順子是落到了八爺黨手中,他們審訊不順利,所以才讓紫蝶盜取密探檔案,獲取小順子的個人檔案,抓捕他的家人逼供。這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否則怎麼解釋紫蝶在這個當口突然去盜取密探檔案呢?”
胤禛、穆碩二人相視一眼,均點頭稱是。魏珠問道:“此事下一步該如何行事?還請王爺示下。”胤禛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端坐了下來,望著魏珠說道:“魏公公,此事還要辛苦你一下,設法讓那個紫蝶得到密探檔案。”穆碩聞言急道:“王爺還請三思!萬一真如魏公公所說,讓八爺黨從小順子手中得到了那件至關重要的證據,隻怕會對太子爺不利,間接也會波及到我們。”
胤禛伸出一根手指撥動著竹籠子上的一根根細竹條,道:“你說的也有道理。眼下我們還要依附太子爺。畢竟他還是當朝太子,但是未來的事誰又能預料得到呢?本王是想借此次的小順子手中的那件證據試探一下皇阿瑪對太子爺的態度。近來,本王總感覺皇阿瑪已經不像過去那樣事事都寵著太子爺了。太子爺瞞著皇阿瑪乾了很多倒行逆施的事,皇阿瑪不是不知道,隻是隱忍未發而已。本王有種隱隱的感覺,皇阿瑪已經對太子爺開始不滿了。”
魏珠道:“王爺明察秋毫,老奴回去就著手安排。”胤禛轉而望著穆碩吩咐道:“穆碩,你最近一段時間要手下的粘杆侍衛嚴密監視八爺黨的動向。”穆碩道了聲“嗻”。
三人正策劃於密室,忽見不知從哪飛來一隻小飛蛾愣頭愣腦地飛進了竹籠子裡。那螳螂早已警覺,一動不動地匍匐在細竹條上。待那飛蛾飛到近處,猝然出手,兩隻鋒利的“大刀”一下子裹挾住了飛蛾。那飛蛾猝然遭襲,兩隻翅膀撲打了幾下,就沒動靜了,眼看著已成了螳螂口中的一頓美餐。
蘇沫茶一個人在院中的小廚房裡忙碌著,身旁放著一個紅泥小火爐,爐膛裡的鬆枝燒得正旺,火苗子四下亂竄。上麵放了一個紫砂罐子,蓋子上的眼兒裡不時地冒出一股股誘人的香氣。她用抹布包著小心地掀開蓋子,手拿一把長把勺子舀了一點湯嘗了嘗,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好呀!姐姐又在背著我偷吃好東西!”惠香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竄了進來,來到罐子旁,飽飽地吸了幾口香氣,滿臉陶醉狀。蘇沫茶打趣道:“惠香,你真是屬狗鼻子的。我這排骨玉米湯剛煲好,你就回來了。”
惠香趕忙從炤台上取了一副碗勺,開心地說道:“好姐姐,我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跟著姐姐住一塊兒,口福是少不了的。”蘇沫茶往一個大瓷碗裡盛了湯,然後蓋上蓋子放進了一個食盒裡,說道:“我去看看三姐。好些日子沒見著了,還真有些想念。”
提著食盒方要出門,惠香趕忙補了一句:“好姐姐,彆忘了後日午後的賞花之約!人家穆公子可是眼巴巴等著你呢。”蘇沫茶白了她一眼:“吃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徑直向三姐薔薇統轄的禦藥房走去。
眼下這個時間薔薇應該不當值了,可她素來癡迷醫術,經常不當值了還泡在禦藥房裡抱著各種古代醫書研究,是宮裡出了名的醫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