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也是難得的開心,說道:“九爺有命,小女子敢有不從。”胤禟拿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說道:“小蝶,你真是越發可愛了。”隨後衝簾子外麵吩咐道:“去棋盤街。”趕車的小太監道了聲“嗻”。
棋盤街靠近琉璃廠一帶,來往的文人雅士居多,營造了濃鬱的文化氛圍。不多時,馬車已經到了。胤禟先下了車,然後扶著紫蝶也下來了。二人沿街邊走著,夜市正是熱鬨的時候,來往的行人熙熙攘攘,卻並不顯得嘈雜。
胤禟拉了紫蝶的手,說道:“我帶你去前麵的登瀛樓吃宵夜,那裡的味道可正宗了。”紫蝶笑道:“沒想到你這堂堂的皇子居然是個吃貨。是不是紫禁城裡好吃的地兒你都去過了?”胤禟故意戲謔道:“何止是好吃的地方喲。還有美人多的地方本公子也都門兒清呢。你信不信?”
紫蝶知道他在故意說話氣自己,於是乾脆道:“我信!你是皇子,還不是想乾嘛就乾嘛。”二人說話打趣的工夫,已經來到一家裝修考究的樓牌前,上書“登瀛樓”三個大字,字體雄渾厚重,氣象萬千。
二人剛入內,店小二就招呼上來了,胤禟丟過去一錠元寶,說道:“趕緊安排一間上房,然後把你們店拿手的宵夜送上來。”店小二一看是個大主顧,忙道:“好嘞!二位客官樓上請!”引著二人上了三樓,來到了一間上房內。
方一入內,隻覺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飄散過來。房內布置得非常雅致,頗有文化氣息。內室、外室之間用一扇巨大的屏風隔開了。店小二道:“二位客官請坐,宵夜即刻送上來。”胤禟又道:“把你們店裡最好的樂師請過來,給本公子助興。”隨即又丟過去一張銀票。
那店小二忙道:“好好!小的這就去安排。”紫蝶來到內室,隻見一應擺設收拾得頗為潔淨,倒像是女兒家的閨房一般,還透著淡淡的少女脂粉香。胤禟在牙床上坐了下來,說道:“這裡原本就是一家客棧,但因為飯菜做得太好吃了,慢慢的倒成了酒樓了。店老板乾脆重新做了裝修,客棧加酒樓一起乾了。”
沒一會兒工夫,宵夜已經擺滿了一桌子,不過是京城裡常見的小食而已。緊接著進來幾名花團錦簇的樂師們,都拿著笛子、管蕭之類的樂器。一名領頭樂師上前福了身子,說道:“敢問公子爺,想聽什麼曲子?”
胤禟之前來過幾次,自然知道哪些曲子好聽,於是點了幾首。二人邊吃宵夜,屏風外麵的樂師們就彈奏了起來。都是一些歡快的樂曲,聽著讓人心情愉悅。美酒配上大好的心情,不知不覺間,兩壺酒就喝乾了。
紫蝶喝得麵頰緋紅,說不出的俏麗迷人,舌頭已經有些發麻了,說道:“胤禟,我不能再喝了。再喝隻怕要醉了。”胤禟雙眼迷離地說道:“小蝶,怕什麼。這裡本來就是客棧,醉了就歇在這裡。明兒早上再回宮。”
二人又喝了大半壺,紫蝶已經迷迷糊糊的了。胤禟喝了口茶,走到屏風外麵,指著領頭樂師和另一位樂師說道:“你們二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其他五名樂師都躬身退了出去。胤禟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說道:“勞煩你們二人伺候裡麵的姑娘沐浴一下。”
二位樂師本來有些猶豫,可一看銀票上的數字,連忙點頭道:“多謝公子爺的賞賜。”胤禟出了房門,來到拐角處打開一扇窗戶,夜風徐徐吹來,酒頓時醒了大半。隻見下麵的棋盤街上依舊熱鬨,燈火輝煌、光彩奪目。
過了兩刻鐘,先前那位領頭樂師走了過來,說道:“公子爺,那位姑娘已經沐浴完畢,歇在床上了。”胤禟擺了擺手。兩位樂師隨即下樓去了。胤禟進了房中也沐浴了一番,然後隻穿著內衣向內室走去。
剛一進去,卻發現紫蝶睜大眼睛坐在床沿上望著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睡衣,想必是剛才那位樂師找來的。胤禟略微有些尷尬,說道:“你的酒醒了?我還以為你大醉過去了呢?”紫蝶笑意吟吟地望著他,發問道:“莫不是九爺要乘人之危麼?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尚方監的監正。這個職位告訴我隨時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即使是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
胤禟笑了笑,說道:“既然監正大人已經酒醒,那本公子就不算乘人之危了,而是正大光明地輕薄。”紫蝶望著他帶著一副壞壞的表情朝自己緩緩走了過來,淡然道:“柳陰輕漠漠,低鬢蟬釵落。須作一生拚,儘君今日歡。那小女子隻好舍命陪公子了。”抬起兩隻胳膊去摘左耳朵上的琥珀色月牙耳環。